她伸手抓住太后的衣裙下擺,低聲勸道:“太后息怒,太后息怒?。∥掖笾芩匾匀市⒅翁煜?,陛下又是至純至孝之人,怎忍看您傷心,可陛下與皇后娘娘也同樣是伉儷情深,您這樣豈不是讓陛下為難?”
沈燃漫不經(jīng)心的用衣袖擦了擦手指,冷眼瞧著這場鬧劇。
柳如意不勸則已,這一勸,太后頓覺自己得了倚仗。
她“啪”的一拍桌子:“今日哀家就是拼著皇帝不悅,也一定要懲治賤人!”
“來人啊——!”
話音落下,沒人動彈。
護(hù)衛(wèi)們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。
面面相覷。
四下里一片寂靜,落針可聞。
作為皇帝的生母,沈燃不在時(shí),太后的話無人敢違,可如今他在這,那自然還是皇帝最大。
太后氣得險(xiǎn)些暈過去。
她盯著沈燃,顫聲道:“皇帝,你你你……你如今這翅膀硬了,是當(dāng)真要為了賤人,罔顧我們多年母子之情嗎?難道你非要讓哀家也一頭碰死在此處,讓全天下都來談?wù)撃愕牟恍???/p>
沈燃微微側(cè)頭,用一種極為溫和的目光看向太后:“母后多慮了,朕自然是尊敬母后的,倘若皇后當(dāng)真是如此糊涂,別說母后,便是朕也斷不能再容她,可在場之人皆知巫蠱事大,那就不能只憑著一個(gè)人,一個(gè)娃娃就妄下定論。總要再細(xì)細(xì)查證一番,來個(gè)鐵證如山,不然就如貴妃所說,薛大將軍為國有功,恐寒忠良之心啊?!?/p>
未曾想此番忽然峰回路轉(zhuǎn),太后聞言一怔:“那皇帝以為應(yīng)當(dāng)如何查證?”
“這還不簡單?”
沈燃笑道:“這婢女的確忠心,然而她究竟忠心于誰,朕這心里總是存有疑慮,這樣吧,元寶!”
元寶掐著蘭花指道:“奴才在!”
沈燃道:“你派人,將這婢女的家世來歷查清,把她家里之人,無論男女老幼,全都押入慎刑司,讓她看著逐一用刑,等到只剩她自己,如果她依舊不改口,便可見當(dāng)真是對朕赤膽忠心,連身家性命亦不放在眼里了,那朕自會依太后之言,對皇后嚴(yán)懲不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