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著頭,邊按邊念,聲音不大,卻一句比一句清楚:
“最新的一年期lpr是345?!?/p>
“乘四,就是138?!?/p>
“本金四十八萬?!?/p>
“時間是130天,四個月零七天?!?/p>
“利息等于:48萬x
138x(130÷
365)?!?/p>
手機屏幕上的數(shù)字跳了幾下,最終定格。
“利息是——23840塊出頭,差不多23841,給你整成24000?!?/p>
說到這,他抬起頭,目光銳利得像刀,一下子就把劉三盯住了。
“所以啊——”
陳志遠語速不快,卻每個字都像釘子似的釘在地上。
“連本帶利,最多就該還你五十萬二千四百塊。趙廠長欠你的,就這些?!?/p>
冰冷的數(shù)字像手術(shù)刀一樣,精準地剜開了劉三那層貪婪的外皮。
他臉上的笑瞬間凝固,接著整張臉漲得跟豬肝一樣紫,脖子上的大金鏈子也跟著顫個不停。
陳志遠都害怕這家伙別噶在這兒,到時候又是麻煩事。
“你他媽拿我當(dāng)叫花子打發(fā)啊?!”
劉三的聲音陡然拔高,尖得都快撕裂空氣了。
他眼里的兇光徹底壓不住了,像餓瘋的野狗盯上了骨頭,蠻橫和貪念全沖了出來。
“規(guī)矩就是規(guī)矩!借錢的時候白紙黑字,簽字畫押摁了手印的!”
“六十萬!一個子兒都不能少!少了誰也別想從這門口活著出去!”
劉三也是生氣了,干這么多年,還真就沒幾個人敢賴賬的。
尤其是利息,可比本金更重要,他劉三就指著利息活呢。
他話音剛落,身后倆小弟“唰”地一下,各自從后腰抽出棒球棍。
趙大海腿一軟,往后踉蹌了兩步,冷汗唰地濕了后背。
他知道這群人的行事風(fēng)格,一言不合真敢打,只要不出人命,最終也會不了了之。
可陳志遠看都沒看那兩把球棍,臉上甚至還掛著沒散干凈的那點譏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