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股威壓強大、冰冷,仿佛在無聲地宣告著“生人勿近”。
林墨心中了然。
這過強的威壓,并非她恢復(fù)的證明,恰恰相反,這是她虛張聲勢的鎧甲!
每一次釋放這種程度的威壓,對她那布滿裂痕的靈脈來說,都是雪上加霜的負擔(dān)。
林墨沉默地坐下,拿出課本。
旁邊的張猛立刻陰陽怪氣地開口:“喲,咱們的‘廢靈英雄’來了?聽說掉溝里了?嘖嘖,真是人廢連路都走不好,你那寶貝蟲子怎么沒幫你探探路?。吭摬粫菜灹税??哈哈哈!”他身邊的幾個跟班也跟著哄笑起來。
林墨眼皮都沒抬一下,仿佛沒聽見。
他的注意力更多在蘇晚晴身上,以及……口袋深處那張皺巴巴的清單——百斤蔗糖。
放學(xué)鈴聲一響,林墨第一個抓起書包離開教室,無視了身后張猛等人變本加厲的哄笑。
他沒有直接回筒子樓,而是腳步一轉(zhuǎn),走向了學(xué)校后門方向更偏僻的區(qū)域。
七拐八繞,他來到了一片與校園精致環(huán)境格格不入的破敗街區(qū)。
這里是城市遺忘的角落,低矮的平房擠在一起,空氣中彌漫著油煙、廉價香水和某種說不清的陳舊氣息。
林墨的目標就是其中一家招牌褪色的“老陳批發(fā)”。
他推開發(fā)出刺耳“吱呀”聲的玻璃門,一股混合著灰塵和劣質(zhì)塑料包裝袋的味道撲面而來。
店內(nèi)光線昏暗,貨架擁擠,各種商品堆積如山。
老板是個禿頂?shù)闹心昴腥耍诠衽_后看著一臺畫面模糊的小電視。
看到林墨進來,只是懶洋洋地抬了下眼皮。
林墨沒有廢話,直接走到堆放著袋裝白糖的區(qū)域。
他沒有挑選那些精致的小包裝,目光直接鎖定了角落堆著的,印著粗糙紅字“特級蔗糖”的透明大編織袋。
每袋足有五十斤重,粗糙的塑料包裝下是顆粒粗大、顏色偏黃的廉價蔗糖。
“老板,這個,兩袋?!绷帜穆曇羝届o,指了指那堆大袋子。
老板這才正眼看他,有點驚訝:“小伙子,買這么多?開奶茶店???”
“幫家里食堂買的?!绷帜S口扯了個理由,從洗得發(fā)白的褲兜里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鈔票——這是他在武館打工攢下的大部分積蓄。
老板數(shù)了數(shù)錢,沒再多問,示意他自己搬。
林墨深吸一口氣,彎腰,雙臂發(fā)力。
五十斤一袋的糖,對于他一個半大少年,又帶著傷,分量著實不輕。
他咬緊牙關(guān),將兩袋沉重的蔗糖扛在肩上,身體被壓得微微佝僂。
扛著這兩座“糖山”,林墨低著頭,盡量避開人群的目光,步履沉重地穿過喧囂雜亂的批發(fā)市場,走向更加偏僻的廢棄鐵軌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