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,我說程咬金,你一不找我借錢,二不拉我入伙,你大老遠跑來干啥來了?”
“我去,好你個簡大頭,老子還真沒打算到你這來,是你死乞白賴的又是訂酒店、又是訂餐廳,老子才決定來看看你小子”
程飛說著一只腳朝簡鴻宇踢了過去,簡鴻宇笑著躲開了。
兩人互爆著大學時期的外號,聊得興味盎然。
“鴻宇,你覺得我想在城鎮(zhèn)開個大型超市這想法靠譜嗎?”
在這方面程飛真的需要向簡鴻宇請教,畢竟他可是在南樺集團的招商部任職,南樺集團的商超已經(jīng)在廣東省內(nèi)和中南部的其他重要城市遍地開花。
“從長遠來考慮,你這么想絕對是對的。就拿南樺來說,未來三年,南樺重點要輻射的就是三四線的小城鎮(zhèn)。”
“那太好了!有沒有可能來我們棠西縣投資,開我們漢江省第一家南樺超市?”
程飛聽到這個消息真的是太激動了,很熱切地詢問。
“你先別激動,即使在漢江省開一家南樺超市,大概率會在西江市,你們棠西縣明顯消費等級不夠??!”
一句話說得程飛又沉默了。
“目前我們走的是公司直營的路線,所以輻射范圍肯定是有限的,尤其是在省外。但集團一直在探討連鎖加盟的可行性!如果那樣的話,南樺落地棠西的可能性還是有的,只不過需要你們自己投資,給公司繳加盟費!”
“這倒也是一個辦法!嗯,其實本來也沒想過南樺能在我們那投資,只不過剛才你這么一說,我感覺是一個巨大的誘惑,貪心了,哈哈!”
兩人又胡亂聊了一些有的沒的話題,簡鴻宇抬手看看手表上的時間,站起身來一擺手,說:“走,帶你瀟灑去!”
程飛不明就里,只好跟著簡鴻宇往外走。
臨近千禧年的廣州與深圳,作為珠三角地區(qū)城市雙核,文化多元、沖撞激烈。
九十年代最后的躁動在珠江口發(fā)酵。當廣州沿江路的霓虹招牌次第亮起,珠江水面便浮起一條碎金流淌的河。出租車排著長龍在“夜櫻”“非酷吧”門前吞吐著熱浪,港資工廠主腕間的勞力士泛著冷光,威士忌杯底壓住的早已不是酒單,而是流水線上千萬件襯衫換來的訂單契約。
深圳羅湖的聲浪更兇。白石洲城中村的鐵皮屋里,陳楚生們背著吉他奔向每一個吞金納銀地酒吧帝國,一夜唱夠三十首歌的嘶吼,換來的鈔票剛夠買支卡座上的喜力。煙霧繚繞中,穿亮片裙的姑娘腳步迷醉而曖昧,發(fā)梢掃過客人手臂時,杯里琥珀色的酒液正混著綠茶晃蕩——那是90年代特有的甜膩麻醉劑,澆灌著流水線青年們破土而出的欲望。
簡鴻宇和程飛二人,打了輛的士,穿梭在霓虹流動的珠江岸邊。
臨近目的地,前方塞車十分的嚴重,二人不得已,只得提前一公里下車,步行前往一家名叫“朗星”的夜總會。
置身此間,程飛不得不感慨發(fā)達的一線城市和內(nèi)地的省會城市之間的巨大反差。西江在內(nèi)陸城市中不算發(fā)展落后的,但從城市的建設(shè)、經(jīng)濟的活躍、文化的多元,都與廣深這樣的城市差距明顯。
到了“朗星”,簡鴻宇輕車熟路地找到前臺經(jīng)理,給安排了一個靠近舞池的卡座。
舞池里的俊男靚女們仿佛打了雞血一樣,瘋狂地扭動著肢體,臉上的表情陶醉而迷離。
程飛一直不太理解他們的內(nèi)心狀態(tài),到底是怎么樣沸騰的生活讓他們?nèi)绱丝簥^,或者說是什么樣的低迷與空虛,讓他們?nèi)绱说拿允В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