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煙猛地睜開眼,眸中再無半分睡意,只剩下淬了冰的寒芒。
“出了冷宮,我便不再是任人揉捏的棋子了!”
淑太貴妃賜予的底牌,腹中悄然孕育的籌碼,讓她有資格化身為最鋒利的“鈕鈷祿邢煙”!
穆玄澈的愧疚,如朝露般易逝。
僅僅將她留在養(yǎng)心殿,卻吝于恢復她的身份地位,這點微末的“恩典”,遠遠不夠。
她必須將這愧疚無限放大,化作實實在在的鎧甲,在她真正站穩(wěn)腳跟之前,抵御來自云嬪的明槍暗箭。
“奴婢明白了!”
寶珠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與狠絕,“奴婢這就去辦!”
她腳步輕捷而堅定地退了出去。
殿內(nèi)重歸寂靜,邢煙終于放任自己沉入那溫暖的黑暗,為即將到來的風暴積蓄力量。
青嵐居。
云嬪在養(yǎng)心殿外吃了閉門羹,一張精心描繪的芙蓉面氣得微微扭曲。
“趙德允這個老閹奴!”
她回到自己宮中,一把將案幾上的茶盞掃落在地,碎裂聲刺耳。
“往日里在本宮面前搖尾乞憐,如今倒學會狗眼看人低了!”
云嬪胸脯劇烈起伏,顯是怒極。
翠香慌忙跪在地上,小心翼翼地替她揉捏著小腿,一邊諂媚道:“娘娘息怒,那老閹狗算什么東西?不過是仗著在御前行走罷了。等尋著機會,尋個錯處打發(fā)了他去守皇陵,看他還敢不敢給娘娘臉色看!”
“本宮都按皇上的意思,寬恕了那個賤人,他為何還是這般冷落本宮?”云嬪百思不得其解,一股巨大的失落和不安攫住了她。
翠香眼珠一轉(zhuǎn),壓低了聲音,帶著幾分邀功的得意。
“娘娘,奴婢方才從小喜子那兒得了信兒,說皇上昨夜臨幸了一個宮女!聽說那宮女,此刻還在養(yǎng)心殿里躺著呢!”
“宮女?!”
云嬪的柳眉瞬間倒豎,一股不祥的預(yù)感如毒蛇般纏繞上心頭。
穆玄澈不好女色是出了名的,后宮佳麗都難入他眼,怎會突然對一個低賤的宮女……
宮女?!
一個名字如同驚雷般在她腦中炸開!
“那個賤人現(xiàn)在何處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