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渂欽被他逼得踉蹌后退,脊背“砰”地撞上身后的金屬調(diào)料架。幾瓶調(diào)料搖晃傾倒,一瓶紅艷艷的辣椒醬砸落在地,“啪嚓”碎裂,粘稠刺目的紅色醬汁如同潑灑的鮮血,在shi滑的地面蔓延開,空氣里瞬間炸開一股辛辣。
何家駿對他的狼狽置若罔聞。他一只手依舊鐵鉗般扣著陳渂欽的手腕,另一只手粗暴地穿過他汗shi的鬢發(fā),固定住他的頭。滾燙的唇帶著濃重的酒氣,精準(zhǔn)地捕捉到他耳垂上那處新結(jié)的痂。
沒有預(yù)兆的,shi熱的舌尖猛地舔舐上去,帶著一種野蠻的占有和褻玩。粗糙的舌苔刮過敏感的嫩肉和痂殼,帶來一陣混雜著刺痛和強烈電流般的戰(zhàn)栗,瞬間竄遍陳渂欽全身。那shi漉漉的舔舐聲,在油煙機的轟鳴中異常清晰,黏膩得令人頭皮發(fā)麻。
“你炒菜時出汗……”何家駿含著他的耳垂,用牙齒不輕不重地碾磨,含糊不清地低語,熱氣鉆進耳道,激起更深的戰(zhàn)栗,“味好姣(騷)……好熱……”他空出的手,那只剛剛還拿著啤酒瓶的手,帶著冰涼的酒液殘留,猛地從陳渂欽敞開的t恤下擺探了進去!粗糙的手掌帶著shi冷,毫無阻隔地貼上腰側(cè)滾燙緊繃的皮膚,一路向上,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揉捏著汗shi的腰肌,指甲刮過敏感的肋骨邊緣。
陳渂欽身體猛地一彈,像被通了電似的,喉嚨里溢出一聲壓抑的悶哼。他本能地屈肘去頂,試圖推開身上這具沉重滾燙、散發(fā)著致命誘惑的軀體。
“唔好郁!”(別動?。┖渭因E低喝,動作更快。他利用身體的重量和醉漢的蠻力,猛地將陳渂欽整個身子翻轉(zhuǎn),狠狠按在身后冰冷堅硬的冰箱門上!
“哐——!”冰箱門發(fā)出巨大的shenyin,猛烈地震動。里面冷凍的硬邦邦的凍雞被震得彈跳了一下,碰撞出沉悶的聲響,如同一個沉默而冷酷的旁觀者。
冰冷的金屬門板激得陳渂欽后背一顫,與前xiong緊貼的滾燙軀體形成冰火兩重天的夾擊。何家駿整個身體覆壓上來,將他死死釘在門上,兩人之間再無一絲縫隙。滾燙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他頸側(cè)敏感的皮膚上。
陳渂欽咬牙,從齒縫里擠出字:“行開?!?/p>
“唔行?!保ú蛔撸┖渭因E的回應(yīng)斬釘截鐵。他的唇沿著陳渂欽汗shi的頸側(cè)動脈一路滑下,留下shi熱的痕跡,最后停留在劇烈起伏的喉結(jié)上。
何家駿像品嘗美味般,伸出舌尖,緩慢地、帶著shi意地舔過那凸起的搏動著脆弱之處。陳渂欽的身體瞬間繃緊如弓弦,喉結(jié)在他唇舌下不受控制地劇烈滾動。何家駿滿意地低笑,笑聲震動xiong腔,傳遞到被壓制的身體上。
“你個喉結(jié)……”他喘息著,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,帶著赤裸裸的欲望和欣賞,“啜落去……應(yīng)該幾正……”(你的喉結(jié)……嘬下去……應(yīng)該很爽……)說完,他竟真的張開嘴,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,將那片凸起連同周圍的皮膚,狠狠嘬入口中!
shi熱的口腔包裹,靈活的舌頭纏繞舔舐,牙齒帶著懲罰和占有的意味輕輕啃咬。一種瀕臨窒息的快感和刺痛感,如同高壓電流,瞬間擊穿陳渂欽的脊柱,他仰起頭,脖頸拉出痛苦又誘惑的弧度,喉嚨深處發(fā)出一聲短促破碎的嗚咽,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那個貪婪吮吸的唇吸走了。
“哐啷!”一聲脆響,是剛才滑落的鐵鏟被誰無意踢到,在油膩的地面滾了幾圈,撞上墻角。那聲響在情欲蒸騰的廚房里顯得微不足道,無人理會。
窗外,雨聲淅瀝,不知疲倦。油漬順著廚房破舊的窗臺縫隙,混著雨水,蜿蜒滲進外面漆黑的窄巷深處,像一段被倉促沖刷卻又無法徹底抹去的隱秘記憶。
巷子對面麻將館的喧鬧穿透雨幕傳來,“啪!”一聲脆響,有人興奮地嘶吼:“十三么!爆棚!”贏牌的狂喜在雨夜里顯得格外刺耳。
陳渂欽被迫仰著頭,承受著頸間那致命而羞恥的吮吸啃咬,身體深處涌起一股陌生的、洶涌的潮熱,與冰冷的冰箱門形成撕裂般的拉扯。他緊緊閉上眼,濃密的睫毛因忍耐而顫抖。
一滴飽滿的汗水,終于不堪重負(fù),從他緊繃的下頜線滑落,“啪嗒”一聲,不偏不倚,砸在他自己左手手背那片猙獰的燙傷疤痕上。
冰涼的水珠砸在敏感的疤痕上,帶來一絲尖銳的刺痛,卻奇異地與頸間的shi熱啃噬交織成一張更密的網(wǎng)。他喉結(jié)在何家駿口中艱難劇烈地起伏滾動,如同在無聲地吞咽著翻騰的欲望,又像是在與某種既定的命運,做一場絕望而徒勞的討價還價。
“你今晚……醉咗?!保憬裢怼茸砹耍╆悳b欽的聲音破碎不堪,帶著極力壓抑的喘息,每一個字都像從滾燙的xiong腔里擠出來。
何家駿終于松開了對喉結(jié)的肆虐,抬起頭,唇邊沾著一點唾液的水光,眼神卻亮得驚人,像燒紅的炭火,直直烙進陳渂欽被迫睜開的眼底。
“我每晚都醉。”他喘息著,聲音沙啞粗糲,如同被烈火燒灼過喉管,“但我只有揾你先會……清醒?!保ǖ抑挥姓夷恪艜逍眩┧俅蔚拖骂^,這一次,目標(biāo)明確地鎖定了陳渂欽緊抿的、帶著咸澀汗味的唇。
大排擋外,凄迷的雨夜中,霓虹燈的光芒透過油膩的玻璃門折射進來,在shi滑的地面和兩人交疊的身影上投下斑駁詭異的紅藍(lán)光影,變幻不定,如同救護車頂燈與風(fēng)月場所招牌的混合信號,迷離而危險。
廚房里,那道被踹開的門,不知何時已被悄然帶上,隔絕了外面世界的嘈雜。油煙機依舊轟鳴,黑煙散去,新的油煙又慢慢升騰起來,試圖掩蓋這方寸之地剛剛發(fā)生的激烈糾纏。
可他們心知肚明。那晚之后,炒田雞那股焦糊味,混合著汗水的咸腥、啤酒的微酸、辣椒醬的刺鼻,以及某種更原始、更粘稠的、被強行點燃又被倉促壓抑的氣息,永遠(yuǎn)地烙印在了記憶里。那味道,再也回不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