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 道心之煉（第3頁）

“走吧。”蘇辰深吸一口氣，率先踏上了平臺。

腳下傳來一種溫潤而堅實的觸感，那股足以讓元嬰修士都心神崩潰的恐怖威壓，在踏上平臺的剎那，竟被完全隔絕。李如雪和凌月緊隨其后，臉上都露出了驚奇之色。這片小小的平臺，仿佛是一片被神魔共同庇護的、絕對中立的“圣域”。

平臺之上，空無一物，只有地面銘刻著一圈圈古老而玄奧的紋路，一圈金色，一圈黑色，交替排列，最終匯于中心一點。

就在三人站穩(wěn)的剎那，異變陡生！

“嗡——！”

整個平臺猛然一震！地面上，那圈金色的紋路驟然爆發(fā)出刺目耀眼、充滿了無上威嚴與神圣氣息的萬丈金光！金光沖天而起，在平臺的左側(cè)，緩緩凝聚成一尊高達三丈，身披金色仙甲，面容模糊，手持一柄由純粹神圣法則構成的金色巨劍的巍峨仙人虛影！

這仙人虛影，與之前那上古仙人骸骨的氣息如出一轍，但卻更加浩大，也更加……冰冷無情。它代表了“上古神禁”最純粹、最原始的鎮(zhèn)壓意志！

與此同時，那圈黑色的紋路也隨之爆發(fā)出吞噬一切光線的滔天魔氣！魔氣翻涌，在平臺的右側(cè)，同樣凝聚成一尊高達三丈，通體由最純粹的黑暗與怨念構成，三頭六臂，周身纏繞著無數(shù)痛苦哀嚎的魔魂，散發(fā)出毀滅一切、污染一切的恐怖魔神虛影！

這魔神虛影，與骨煞魔君的本源氣息有七八分相似，但其位格與力量，卻強大了何止萬倍！它，便是那太古魔主被鎮(zhèn)壓于此的一絲本源怨念的具象化！

一神一魔，兩尊代表著極致力量的恐怖虛影，就這么隔著平臺，冷冷地對峙著。它們并未攻擊蘇辰三人，但那無形的、源自法則層面的恐怖威壓，依舊讓李如雪和凌月感到一陣窒息。

緊接著，一個宏大而古老，不屬于神也不屬于魔的、仿佛來自這片天地本身的意志，在三人的識海中緩緩響起：

“神禁之力，可斬萬魔，凈化一切，然剛則易折，萬古消磨，已生偏執(zhí)?！?/p>

“魔主之怨，源于不甘，力可吞天，然暴虐無道，侵蝕萬物，終為虛妄?！?/p>

“汝，后來者，已證道心。今，予汝一擇?！?/p>

“擇神，承神禁之偉力，得‘破魔神兵’，以此斬滅另外兩尊被污染之星魂，可啟神殿之門?！?/p>

“擇魔，納魔主之怨力，得‘噬魂魔器’，以此吞噬另外兩尊被污染之星魂，亦可啟神殿之門?！?/p>

“神魔殊途，皆可通達。一念之間，定汝之道。請擇！”

隨著這意志之聲落下，那尊金色仙人虛影手中的巨劍，光芒大盛，散發(fā)出足以凈化世間一切污穢的恐怖氣息。而那尊黑色魔神虛影的六只手臂之中，也凝聚出了一件件形態(tài)各異、散發(fā)著無盡誘惑與毀滅之力的漆黑魔器。

選擇，擺在了蘇辰面前。

“這……”凌月俏臉發(fā)白，她本能地對那黑色魔神充滿了恐懼與排斥，“蘇先生，那魔神之力太過邪惡，絕不可選！我們應該選擇神禁之力，那才是正道！”

李如雪卻秀眉微蹙，她看著那尊雖然神圣，卻冰冷得不帶一絲情感的仙人虛影，輕聲道：“可是……那仙人殘念的留言說，神禁之力已經(jīng)產(chǎn)生了偏執(zhí)。我們?nèi)羰沁x擇了它，會不會也走上那條‘凈化一切’的極端之路？那與‘破其妄念’的初衷，豈不是背道而馳？”

兩女的觀點，代表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思路。凌月的選擇，是基于理性的趨利避害。而李如雪，則憑借著女性的直覺與對蘇辰的理解，察覺到了這選擇背后更深層次的陷阱。

蘇辰靜靜地聽著，目光卻在那尊神圣的仙人與那尊暴虐的魔神之間，來回掃視。

他知道，這是一個考驗，一個遠比心魔之煉更加兇險的、直指大道根本的考驗！

選擇神？他將獲得無可匹敵的凈化之力，可以輕而易舉地“摧毀”另外兩尊核心守衛(wèi)。但這，違背了那仙人殘念的囑托，也違背了他自己“解放”而非“殺戮”的本心。這看似光明的正道，實則是一條通往偏執(zhí)與極端的死路。

選擇魔？他將獲得吞噬一切的恐怖力量，同樣可以輕易地“解決”另外兩尊守衛(wèi)。但這，無異于飲鴆止渴，與魔為伍。一旦沉淪于那怨念之力，他自己，恐怕會成為比那些被污染的守衛(wèi)更加可怕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