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 試煉（第4頁）

然而，蘇辰的臉上，沒有絲毫的掙扎與痛苦。他只是靜靜地聽完，然后，緩緩地，搖了搖頭。

“尊敬的守護者，您，也錯了。”

他的聲音，在這片深海之淵中，清晰地回蕩，不帶一絲波瀾，卻蘊含著一種足以顛覆常理的力量。

“我來此，不是為了成為一名‘獄卒’?！?/p>

巨鯨“歸墟之眼”那浩瀚的意志，出現(xiàn)了一絲波動：【那你是為了什么？‘瀛洲’的法則，便是鎮(zhèn)守。這是自上個紀元，便已定下的、不可更改的鐵律！】

“鐵律，是用來被遵守的，也是用來被打破的。”蘇辰的目光，仿佛穿透了巨鯨的身軀，看到了那座被無盡怨念所包裹的仙山囚籠，“您將它視為不可戰(zhàn)勝的‘天災’，所以選擇用生命去‘鎮(zhèn)壓’。”

“而在我眼中……”

蘇辰緩緩抬起手，掌心之中，那枚代表著“修羅浮屠塔”的印記，悄然浮現(xiàn)，散發(fā)著一股既能創(chuàng)生萬物、又能讓萬物歸于秩序的、混元如一的氣息。

“它，只是一個……病入膏肓的‘病人’?！?/p>

“而我，是一名醫(yī)生。”

此言一出，饒是“歸墟之眼”這等存在了億萬年的古老意志，也掀起了前所未有的驚濤駭浪！

【醫(yī)生？你要……治愈‘天道殘骸’？！】它的聲音中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，【不可能！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對的是什么！那是純粹的、被宇宙法則所背棄的‘概念之癌’！它沒有理智，沒有神魂，只有無盡的、想要毀滅一切的‘熵’！任何試圖理解它、接觸它的存在，都會被它的瘋狂所同化！】

“所以，不能用常理去‘理解’?！碧K辰平靜地回應，“也無需用蠻力去‘接觸’。”

“您鎮(zhèn)壓了它一個紀元，卻依舊無法磨滅它的怨念。這證明，單純的‘囚禁’，是最低效，也是最愚蠢的辦法。”

“想要治愈它，首先，要給它一個宣泄口。其次，要為它，重塑秩序?！?/p>

蘇辰的眼中，閃爍著一種名為“調(diào)和”的、獨屬于他的無上智慧。

“而我的‘修羅道’，便是它的宣泄口，亦是它的新秩序！”

【瘋子……你是個比它還要瘋狂的瘋子！】“歸墟之眼”的意志，第一次，產(chǎn)生了劇烈的動搖。它見過無數(shù)強者，聽過無數(shù)豪言，卻從未見過，有人敢于，將主意，打到“天道殘骸”的身上！

“或許吧?！碧K辰淡然一笑，“但面對一個瘋狂的世界，只有瘋子，才能開辟出新的道路?！?/p>

他不再解釋，而是用行動，來證明自己的決心。

他對著巨鯨，微微躬身，行了一禮。

“多謝您的指引，守護者。您和您的族人，背負的使命，已經(jīng)太久了?！?/p>

“從今天起，這份重擔，由我接手?！?/p>

“現(xiàn)在，請為我，打開‘瀛洲’之門?！?/p>

“歸墟之眼”沉默了。那雙巨大的藍色眼眸，死死地凝視著蘇辰，仿佛要將他的靈魂，從里到外，徹底看穿。它看到了蘇辰那堅不可摧的道心，看到了他那融合了神與魔的、前所未有的“調(diào)和”本源，更看到了他眼中，那份并非狂妄，而是源于絕對自信的……平靜。

良久之后，一聲充滿了無盡滄桑的嘆息，響徹了整個海淵。

【也罷……或許，這，才是那個古老預言中，‘調(diào)和者’真正的含義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