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正清滿意地點(diǎn)點(diǎn)頭,但隨即話鋒一轉(zhuǎn),帶著一絲敲打。
”懷德啊,就算去了新地方,這軋鋼廠的名聲…終究是污點(diǎn)。京城這地方,人多眼雜,難免有風(fēng)言風(fēng)語。對你開展工作…不利啊。以后你更要謹(jǐn)慎言行?!?/p>
李懷德立刻心領(lǐng)神會,”爸,您放心?!彼麛蒯斀罔F地保證表忠心,”軋鋼廠…我是沒臉待了,也待不下去了,只要能跟著您去新部門,為組織效力,我李懷德赴湯蹈火,在所不辭。”
“嗯?!绷握迓冻鲆粋€意味深長的笑容,他頓了頓,聲音帶著一種俯瞰螻蟻般的漠然。
”至于軋鋼廠這點(diǎn)風(fēng)波…就當(dāng)…被瘋狗咬了一口,等你站得足夠高…碾死幾只螞蟻…也不過是抬抬腳的事。”
李懷德聽著岳父那冰冷徹骨的話語,看著那深不見底的眼神,心中最后一絲不甘徹底化為扭曲的興奮和期待,蘇長順!傻柱!你們等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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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清晨,軋鋼廠黨委辦公室。
李懷德將一份措辭誠懇的檢討書,恭敬地放在老書記張為民的辦公桌上。
”張書記,這是我的檢討書?!?/p>
李懷德聲音干澀,腰微微躬著,努力維持著最后的體面。
”深刻反省了昨天工作中的簡單粗暴,缺乏組織觀念,給廠里造成了不良影響…我…我接受組織的任何處理?!?/p>
他頓了頓,聲音壓得更低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暗示。
”家里…家里長輩也知道了這事…很生氣…要求我三天內(nèi)…必須把影響消除干凈…妥善處理好后續(xù)…查清原委…再…再向部里匯報(bào)…”
他刻意強(qiáng)調(diào)了三天和查清原委,暗示老書記,岳父那邊在盯著,也暗示他需要時(shí)間操作。
老書記抬起眼皮,銳利的目光掃過那份檢討書,又落在李懷德那張強(qiáng)裝鎮(zhèn)定的臉上。
他自然聽懂了弦外之音。
李懷德的后臺他知道是誰,廖正清的能量,他也清楚。
這份檢討,避重就輕,只字不提作風(fēng)問題和打擊報(bào)復(fù)的核心,只認(rèn)工作方法錯誤,顯然是得了高人指點(diǎn)。
”嗯?!睆垶槊竦瓚?yīng)了一聲,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。
”檢討先放這兒。懷德同志啊,錯誤要深刻認(rèn)識,更要拿出實(shí)際行動來彌補(bǔ),廠里的影響…必須盡快消除,工人同志的情緒…必須盡快安撫,尤其是何雨柱同志的問題,必須立刻,妥善解決,黨委會的決定,是讓你停職反省,不是讓你當(dāng)甩手掌柜,明白嗎?”
”明白,明白,書記您放心,我…我這就去處理,這就去!”
李懷德如蒙大赦,連連點(diǎn)頭,他知道老書記這關(guān)是過了,剩下就是靠自己去把傻柱請回來,想到一會要裝孫子,讓他去給那個傻廚子賠禮道歉?求他回來上班?這比殺了他還難受。
但為了前途,為了岳父許諾的書記廠長的寶座,他必須忍,檔案上不能留下污點(diǎn)。
從廠辦出來,李懷德直奔后勤處檔案室,翻出傻柱的檔案。
看著上面何雨柱三個字,他恨不得撕個粉碎。
強(qiáng)忍著怒火,他記下地址,深吸一口氣,如同奔赴刑場般,朝著南鑼鼓巷95號院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