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聞笙此刻才意識到,少年笑起來……竟這般好看,尤其是那顆虎牙,將少年的不羈點綴的更張狂了些許。
覃暨白說小話被聽見,簡直是打碎牙齒混血吞,他閉口不言良久,其后硬生生地逼出兩個字來,“護法。
”見他這副怒不可言的模樣,少年輕蔑一笑,“你對我的決策不滿,大可自行代替她受罰。
難道……你是想逞口舌之快,不做有利之實?”聽到此話,覃暨白垂下頭,咬緊牙關(guān),始終沒有開口。
謝聞笙站在覃暨白的身后,寒風(fēng)鼓動她額前的發(fā)絲遮住她清芒的視線,她只覺前方昏暗一片,一如眼前凌亂的發(fā)絲碎裂交錯。
她望向覃暨白的眼神充斥著空洞、幽深,有多種不知名的情緒糾纏雜糅一并涌進她眼中的星海,翻涌澎湃。
他頎長瘦削的身影看起來像是擺起防御姿態(tài)將她保護在身后,只有她自己知曉,他的高大身影擋住了陽光,迫使自己留存于黑暗中溺亡……這么多年,難道他仍是無法忘卻那段痛苦的記憶嗎?直至此刻,謝聞笙才知曉,她與覃暨白之間的隔閡早已是綿綿山脈,無法回轉(zhuǎn)的地步了。
恐怕,若不是受養(yǎng)父所托,他才懶得理我吧。
少年冷笑一聲,“沒有傾注心血的準備,就別在我面前逞英雄。
”金鑾殿外寒風(fēng)簌起,古楓之上又墜下一陣楓葉雨,宛若凡處林間山脈,恣意悵然。
少年腰間束著綠色飄帶,將他的身形顯得更為高挑些許。
只見他緩步走來,一把將謝聞笙手中的掃帚奪過。
少年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指在她的眼前晃了晃。
“喂!謝聞笙!我們在這里說話說了那么久,你居然會在發(fā)呆!你到底是怎么進的諸星門?。‰y道現(xiàn)在只要是一個腦袋兩條腿的就可以通過仙門審核了?”少年語氣中的嘲諷意味十足,倏然,少年眉頭一皺,他話鋒一轉(zhuǎn),暗自喃喃道:“難不成……是傷了腦子?”謝聞笙搖了搖頭,“護法,我沒事。
”“沒事的話,那就回去好好練功,省的整日體弱多病。
”少年一股腦地吐著槽,隨后持起掃帚,抵在謝聞笙的眼前。
“這里,以后我來替你。
”“諸星門有諸星門的規(guī)矩,我也有我的規(guī)矩。
我害你受傷,理應(yīng)代你受罰,早日把傷養(yǎng)好,省得你再偷懶!”這話落了耳,謝聞笙嗤笑出了聲。
她沒想到這趾高氣昂的護法,居然也會有講理的一面。
“喂!你嘲笑我?!”見她這副模樣,少年又惱又氣,拿起掃帚便剮蹭著滿地的楓葉,卷起滿地的灰塵。
謝聞笙連忙擺手,“我才不敢!那便多謝護法了!”“既然如此,阿笙,我們走吧。
”覃暨白的聲音在她身后徐徐響起。
“多謝護法,先前是我失禮,還請護法見諒。
”
溫潤少年向前行進了幾步后,恭敬地行了個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