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替我治傷的醫(yī)師還未走,也一并帶去。
府中下人不聽令,那位熏渺小姐便去找了裴羨安。
她算是欠她一個情,如今,正好還她。
翠山身體并未恢復(fù)好,腹部依舊隱隱作痛,可還是撐著身子與公公離府。
裴羨梔轉(zhuǎn)述這一切時,一直嘖嘖稱奇。
作為裴羨衛(wèi)的雙生妹妹,她與裴羨衛(wèi)性子相近,是個多話直爽的姑娘,藏不住心思。
“熏渺姐姐,翠山真是愛長兄愛慘了,糊涂!就這么跟著那公公離開。
翠山還不知,若皇上真的對廢太子一脈有情,又為何不召回正于北地流放的廢太子,而是在京中傳喚他的女兒。
”裴羨梔感嘆萬分。
一旁坐著的李熏渺安靜聽她講,卻不說話,一直沉默到傍晚,沉默到那具蓋了白布的尸體被送回府門前。
夕陽照在染血白布上時,詭異的添了幾分暖色。
李熏渺意識到什么,她僵硬地走到白布面前,揭開。
被蓋著的翠山還在淺淺呼吸。
“叫大夫!”李熏渺聲音顫抖。
下人們不敢動,畢竟真正的當(dāng)家主子還沒發(fā)話。
裴羨安跪在白布面前,眼眶通紅,整個人一身戾氣。
他吼道:“讓大夫速來!”翠山笑容蒼白無力,李熏渺見她的第一面,她也是如此。
只不過那時翠山躲開了李熏渺的目光,而這次她直視她,道:“你我本……本該為情敵的,我真是做了,一件傻,傻事。
”翠山說話斷斷續(xù)續(xù),氣息變?nèi)酢?/p>
李熏渺搖頭,卻被裴羨安猛地推開。
“對不起,我沒有想到。
”裴羨安握住翠山染血的手,哽咽,“別離開我,翠山,我才知我愛你,我會娶你為妻,我們今后。
”李熏渺就這樣聽著裴羨安的祈求,她雙眼無神,跪坐在翠山身邊,喃喃道:“對不起,你是因我……”翠山勉強(qiáng)勾起嘴角,“你也,救過我的。
”女子手落下的那刻,裴羨安和李熏渺都愣在原地。
裴羨安轉(zhuǎn)頭看向李熏渺,眼神帶著冷漠,怨恨,仇。
李熏渺知道,自此,她和裴羨安如同被夕陽光線分開的兩極。
她變了,裴羨安也變了。
大夫匆匆背著藥箱趕到,可翠山已經(jīng)沒了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