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中,裴羨安搬正李熏渺的身體,用力對她道,企圖將她從夢魘中喚醒。
“廢太子不出意外一輩子都不能返京。
熏渺,離開裴家,你還能去哪里呢?”李熏渺慢慢抬頭,帶著空洞的眼神看他,她說:“我會去北地。
”裴羨安笑了一聲,沉默很久,終于道:“罷了,我不再逼你,你走吧。
走得越遠越好,趁我愿意放你離開的時候。
”李熏渺踉蹌起身,而裴羨安在黑暗中一直看著她,注視她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。
隨后他回到自己的院落,叫來小治。
“信處理了嗎?”小治心慌,暗道公子如何猜到他沒有處理。
畢竟是熏渺小姐父母這么多年一反常態(tài)寄來的唯一念想,他還是不忍心做這么缺德的事,便悄悄留下了。
“已經(jīng)燒了。
”小治面上沉著,鎮(zhèn)定道。
裴羨安也不知在想什么,默了一會兒又道:“派人看看表小姐去哪里了,若她去城門,打點好官差。
”小治皺眉,想不通,便問:“打點官差?是讓她離開呢,還是把她留下。
”“隨你看著辦。
”裴羨安已經(jīng)坐在桌案前點燈處理公務(wù)。
朝堂上最近也不安穩(wěn),互相檢舉的事時有發(fā)生。
官員落馬頻率史無前例,怕是暗暗醞釀什么大事。
小治領(lǐng)命,心道既然公子說隨他,那還是把人留下吧。
畢竟將人放走了,怕裴羨安哪天反悔了又怪罪他一個小嘍嘍。
李熏渺走出府門,卻因宵禁無法上街。
她的外衣已經(jīng)整理好,就蹲在裴府不遠的角落。
小治尋到她的時候并沒有驚動她,在暗處陪著李熏渺等了一夜,守護表小姐安全。
待到天剛剛放明時,埋頭蜷縮在膝蓋的女子起來,卻沒有如裴羨安告知的那樣要去城門,而是往皇宮方向前去。
小治鬼鬼祟祟地跟隨。
大約一個時辰的路程,小治自己都走得受不住,可偏偏他們那表小姐體力好,愣是走到了宮門。
趙公公見來人,高興地將她迎了進去,心中暗自慶幸,裴家的姑娘簡直是他的福星,沒有臨陣脫逃倒夜香的重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