觀南無奈地搖了搖頭,推開了自己的房門,故作沉重地走進去。
見狀,晏江有了幾分不安。
"陳太醫(yī)和陛下說了什么""他說,你怕是治不好了。
為了你最后的日子可以高興一些,他沒有告訴你。
"晏江聽了這話,豆大的淚珠從臉畔滑落,本就清秀的面龐更添了幾分女氣。
竟也有幾分"玉容寂寞淚闌干,梨花一枝春帶雨"的美感。
"臣還有多少時日。
""也就,十日吧。
""也好,也好。
""好什么你害得我差點死在汝城,哪里可以這么輕易死掉。
好歹,也要等你將功補過之后才可以吧。
"見他這副哭得梨花帶雨的狼狽樣,觀南自覺奸計得逞,不由笑了出來。
可是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,她的眼底卻是無盡的悲涼,那是一種矛盾的心境,她既無法割舍自己對晏江的愛慕,又無法接受他本就是一位估客的事實。
聽了此言,晏江再度落下兩滴淚。
這一回,不是對病痛死亡的恐懼,而是劫后余生的驚喜,十余年孤苦在這一刻得到理解的感慨,以及一股淡淡的,他自己都無法言明的悲哀。
觀南默默遞上了手帕,心情也隨之開朗了一些。
"我就要走了,你還有什么要和我說嗎"晏江的意識隨即被嚇了回來,他的面龐再度出現(xiàn)從前的從容坦蕩,看起來頗為滑稽。
觀南平靜地喃喃自語:"戰(zhàn)爭還沒有結(jié)束,我就要走了,還要麻煩你替我守好新的土地。
"晏江點了點頭,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,目送觀南的離開。
他差點以為一切都結(jié)束了,但依然面色凝重的觀南卻彰顯著形勢依舊艱難。
他不知怎么的又恐慌起來,那瞭望臺上的悲哀再一次裹挾了他。
他感到了一陣窒息般的痛楚,他很想攔住她,止步于此。
但他知道她停不下來了。
一滴清淚緩緩落下,他知道,他依舊只能像之前一樣,默默等待命運的安排。
除此之外,什么也做不了。
此時,天色漆黑,東方的天空隱隱有幾分光亮。
觀南集結(jié)了二十萬步兵,以及一萬騎兵,朝著晏江的方向看了一眼,隨即趁著夜色離去了。
走在路上,觀南心事重重,太陽穴下血管的跳動從未停止過。
她依舊在糾結(jié),到底怎樣處理昔日的恩師。
但是,眼前的事很快將他的思緒打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