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,作息是不可能怎么規(guī)律的。
他的易感期本就長,身體反應也激烈,裴君凝扔了一床被子下去洗,昨天的還未干透,今天的就已shi透,浸滿信息素的味道,他起初還嘴硬堅持要自己抱被子去洗,險些踉蹌摔倒后,徹底放棄了這個念頭,全權交給她負責,自己蜷縮在被里裝睡,睡到昏天黑地。
她對時間感知再強,也被他帶得暈頭轉向,難辨春秋,只能借助其他工具判斷時間的分秒。
又一次標記后,水汽翻涌成云,黑壓壓壓著天際,屋內(nèi)變得悶且熱,裴君凝下床,往外推開窗,幾乎沒有一點風,她極目遠眺,很快抽回手,哐當合上窗戶,將窗簾虛虛掛上,往回走順手開了空調(diào)。
一次會尷尬,兩次會臉紅,三次再往上,只有良知和道德還會隱隱作痛,到了現(xiàn)在,漸漸熟練的他已經(jīng)分不清混雜的情緒,只能將錯就錯地任由事情發(fā)展。
比如暫時標記這件小事。
他努力回避,回避多了,心底竟生出幾分釋然,仿佛這是極為正常的事。
悶熱的空氣逐漸吹拂開,他伏在被子里,閉著眼睛,漂亮的脊背線條起伏,發(fā)絲散落,軟軟搭在臉側,顯出幾分人畜無害。
鴉羽一振,他動了動,尋了個舒服的姿勢,下半張臉埋在蓬松的枕頭里,懶懶哼了聲:“下雨了?”
“還沒,快了?!?/p>
裴君凝抽過床邊的shi巾,細細擦拭過指尖,扔進桶里,又坐在他身邊,碰了碰他的后頸。
“嘶?!?/p>
她緊張起來:“還疼嗎?”
他偏過臉蹭著枕頭,唇抿成一條線:“疼?!?/p>
沉默片刻,他道:“咬得太用力了,不過……我的易感期應該過去了,嗯,好像不發(fā)熱了?!?/p>
“確定嗎?”
“確定,”他抬起臉,下巴倚著手臂,轉過眼睛看她,驕矜道,“不確定你也不許再咬我了?!?/p>
“好疼,”他嘟囔著,往右側一倒,靠在自己臂彎里,脆弱的眼皮輕輕合上,像睡美人閉眼,眼梢流出少許委屈,“打針都沒這么疼?!?/p>
裴君凝拘謹:“下次我咬輕一點?!?/p>
渾身上下骨頭像散架一般,抬都抬不起來,他心知這是暫時標記后信息素控制身體的正常反應,倒進被子里沒骨頭似的窩在里面,在柔軟舒適的被面舒展開身體。
空調(diào)開始制冷,他貼著暖乎乎的被面,在心底嘆氣,也不知道她倆究竟誰更有病。
她非要給他治病,他也想著給她治病,說著不標記打抑制劑,混著混著,還是標記上了。
裴君凝坐在床邊看了他一會,見他饜足地蹭著被角,手指輕柔地揉著他的手臂,他哼哼兩聲,干脆側過身,枕在她的手上,把她當枕頭。
誰讓她老是動手動腳。
她已習慣他饜足后的憊懶,不再拖著他按時吃飯,催著他到點起床,純當照顧病人。
關上的窗戶隔絕了外面的人聲和鳥鳴,外界變得遠,一隅的臥室便顯得大了起來,冷風慢慢散了一室灼人的熱意,臨近床沿,她聽著他的呼吸,歡愉后心情意外的平穩(wěn)而穩(wěn)定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