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怔怔看她一會,乖乖含進嘴里。
柔軟的舌尖隔著糖紙一觸即逝,裴君凝低頭看著他,滿意了,問過他排骨生滾粥行不行,掛了電話,卻意外瞄見他發(fā)紅的耳廓。
她有些意外。
前幾天他也不是沒含過,怎么這么害羞?
她沒敢問,重新拿起擱置在桌面的體溫計,不容置疑道:“測下有沒有發(fā)燒?!?/p>
他乖乖點頭,漉漉的眼眸顯得很乖,他身上那套寬大的北極熊睡衣有些空蕩蕩的,裴君凝下意識俯身,手指觸碰到他睡衣紐扣又一頓,心道不好,抬眸果不其然對上他訝異的眸光,她若無其事地抽回手,將體溫計塞在他掌心:“清醒了就自己測?!?/p>
這話是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在里面的。
不管是解釋他不清醒時需要她幫忙測體溫,還是她代勞他測體溫,都有些怪怪的,好在柳清嶼似乎沒多想,他跟她對了下眼,便點點頭應聲,自己解開睡衣的扣子。
裴君凝袖手站在旁側(cè),余光中瞄到他遲鈍的動作和衣物,不由又皺了下眉。
她單是知道他有套oversize的北極熊睡衣,不知道他這睡衣竟還有夏季短褲版,方才他坐著她沒細看,這會兒他的腿一屈起來,她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開,便發(fā)現(xiàn)他近乎抱膝縮在沙發(fā)上時,短褲會露出下面一截白花花的大腿。
她知道他的左腿上有顆小痣,反復揉捏時會透粉透紅,白凈勻稱的肌膚便盛開點點落梅,卻沒想到他有這樣白。
白得在暗色里都幾乎不是一個圖層,電影的亮光綽綽一打,更襯得他膚白貌美,他那頭發(fā)也是,養(yǎng)得極好,蓄得長了,披在身上有如流光溢彩的綢緞,他嫌疼,沒扎實,高馬尾就隨他的動作悠悠晃著,看得裴君凝都怕那皮筋順順溜溜滑下來。
視線往下,又回到他的腿上,她想勸他男孩子不要穿得這么短,話到嘴邊又住口了。
一來是她想起這是家里,若是在家里他都沒有穿衣自由,那這日子也不用過了,二來,她這個不會穿衣服的,還得靠他幫自己搭好衣服才能出門,要倒過來指點他的穿衣,有外行指點內(nèi)行的嫌疑,再來是她忽地想起件重要的事。
他的大腿內(nèi)側(cè)估計還腫著,沒全消。
這也難怪他換成短褲。
歸根到底還是她的錯,要是她有禮貌,有自制力一點,也不用他穿成這樣。
心里有鬼,裴君凝打定主意要對他再好一點,于是言語也放得輕柔了些。
她掐著時間,問:“好了嗎?”
他抽出體溫計給她看,她對著光看了看,又揉了下他的頭。
“退燒了,”她眉眼彎彎,將體溫計收起來,“藥貼還是要貼,這次易感期就算過了?!?/p>
“這么多天了,也該退燒了,”柳清嶼不知想到什么,說話有點兇,“正好,你可以出差了。”
他說得又兇又委屈,裴君凝收好體溫計,回來只得再次承諾:“不會丟下你的,我肯定提前跟你說,好嗎?”
柳清嶼哦了聲,心里是不太信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