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將小羊抓在手里,垂下眼睫,眸中閃過一絲迷惘:“要是我跟你說,我家里人還不知道我結(jié)婚了,你會不會生氣?”
小羊笑瞇瞇,不說話,柳清嶼挪了下它的眼鏡,抿了抿唇,將它放在行李箱里,發(fā)了一會呆。
也許他該好好睡一覺。
這天氣實在好睡,雨聲催眠,要是他想,他覺得他可以很快睡著。
門鈴?fù)蝗豁懫穑肱牡刈笥铱戳讼?,沒人。
這個天氣,不應(yīng)該有人來家里???
難道是快遞員?
抱著疑惑,他拍拍小羊的腦袋,站起來,轉(zhuǎn)身往門外走。
他把門窗都關(guān)實了,室內(nèi)悶且安靜,沒有風(fēng),走到玄關(guān),他不太放心地離門隔了點距離:“是有什么事嗎?”
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:“我忘了帶家門鑰匙,可以幫我開個門嗎?”
隔了道門,聲音聽上去悶悶的,但語氣里的郁悶和無奈還是清晰地傳達(dá)了。
柳清嶼不可置信,他掐了下手指,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,搖了搖頭,想把腦子里的水晃出去,警惕問:“你不是出差了嗎?”
大雨天,一個oga孤身在家,門外突然出現(xiàn)了自己正出差的妻子,怎么看都像個騙局。
裴君凝溫聲:“我昨晚就回來了,凌晨落地,不好打擾你,就在酒店歇了一晚?!?/p>
這樣。
柳清嶼忽地陷入沉默,他安靜一會,倚在門上,問:“我可以跟你聊聊嗎?”
“可以是可以,”大門緊鎖,裴君凝無奈,“我踩到水洼,鞋子和襪子都shi了,褲腿也濺到了臟水,能讓我進(jìn)去聊聊嗎?”
哦,對。
他不能把她關(guān)在門外。
冷靜點,柳清嶼,她也許還不知道這事。
興許是母親知道了,他只需要拉開門,一切如常地迎接他的妻子,替她拉行李箱,晾好雨傘,泡好一杯熱騰騰的姜茶遞給她,沒什么大不了的。
他拉開門:“下午好?!?/p>
“怎么了這是?”他望著地面,看著神情有些怏怏的,裴君凝擔(dān)憂地問,“感冒了嗎?”
他搖頭,往她身側(cè)走:“我?guī)湍惆研欣钔七M(jìn)去——謝謝?!?/p>
一套禮盒放在大行李箱推桿上,是當(dāng)季新款,她還給它披了雨衣。
裴君凝打量著他,聞聲應(yīng):“不用謝,我怕放行李箱里把禮盒壓扁了。”
她身側(cè)放著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,行李是出差那天他收拾的,她說住得不久,只打包一個箱子,見狀,他疑惑了下,主動拉過大行李箱:“發(fā)生什么事了嗎?”
裴君凝拉住大行李箱手柄,兩只手握在拉桿上,他看了她一眼,她松開手,轉(zhuǎn)而拉了小行李箱的拉桿,跟在他身后一起進(jìn)門,含糊道:“沒什么。”
“是裝不下嗎?”行李箱有些沉,他想當(dāng)然地覺得是她不擅長收納,畢竟出行時他將行李箱塞得滿滿當(dāng)當(dāng),要拆開來復(fù)原不容易,“其實可以找酒店服務(wù)人員幫忙收拾,你落腳的那家我看了,他們有免費服務(wù)。”
“嗯,”裴君凝換了拖鞋,跟著他,岔開話題,若無其事地問,“你真的不需要再休息會嗎?你的臉色好像有些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