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哆哆嗦嗦的走上前,伸出手輕輕撫上周玨的臉頰。
“玨兒,爹來了,爹帶你回家?!敝車?yán)滿眼心疼,眼底泛起淚花,他隱忍著,將眼淚揉碎在眼中。
床上的周玨緩緩抬眼,半睜著眼睛,算是回應(yīng)。
他扶起周玨,準(zhǔn)備背在身上,這時,周玨拉抬手,輕輕地拉住了石景的衣角。
沉浸在悲傷中的周嚴(yán)這才注意到身旁的石景。
周嚴(yán)看了眼周玨,又看了眼石景。知子莫若父,周嚴(yán)道,“這位公子,玨兒的意思是請你和我們一起走。”
躺在床上的周玨輕輕點頭。
石景搖了搖頭,“多謝好意,我不能走?!?/p>
“為何?此時正是離開的最好時機,如若不走,日后恐怕再沒這般機會了,更何況我們不想牽連公子,如果發(fā)生什么??峙滦悦R印!?/p>
石景明白周嚴(yán)的好意,畢竟此刻偌大的永寧宮沒有一人能主事,如今他放走周玨,林初回宮恐怕會遷怒自身,但石景還是決定留下。
“周大人的好意我心領(lǐng)
了。如果不是她,恐怕我早已是宮內(nèi)的雜役太監(jiān)。她對我有恩。我說過要保護她,不能言而無信。”
周嚴(yán)冷笑嘲諷道,“什么?你還要保護那個喪心病狂的女人?你覺的她需要你的保護?真是滑天下之大稽。”
周嚴(yán)像看神經(jīng)病般,對石景冷哼一聲,“既然如此,老夫告辭。”
周嚴(yán)說著,背著快要碎掉的寶貝兒子離開了永寧宮。
……
林初悠然的端坐在倚仗上,身著異域服飾的哈爾布跟在林初的儀仗旁,沿著御道通往舜天壇。
對面,兩名宮女見到這么盛大的儀仗,趕忙跪地行禮,頭緊緊埋在地面,不敢絲毫逾越。林初坐在高處,目光無視一切。
隨著依仗行過,兩名宮女才敢抬頭起身。
“這是哪位嬪妃?這么大陣仗,連背景都這么嫵媚動人?!币幻嗌缹m女對身旁年長紫衫的宮女問道。
“你剛?cè)雽m不久,記住了,她不是嬪妃,是永寧公主,以后見了她,能繞道走就繞道走,她可不是什么好人?!?/p>
“為何?”小宮女一臉懵懂地問道。
“聽說,她是妖孽所生,生性殘暴?!?/p>
……
舜天壇前有塊圓形空地,空地中央,十米高的祭臺拔地而起,石柱上刻著不知名的文字和符文。四周九只青銅鑄就的巨獸,口中分別擺放不同的祭品,表達對上天的敬意。
祭臺之上,林初一襲白色羽衣,隨風(fēng)輕盈舞動。陽光照在她婀娜的身姿,宛如神女降世。
一舞完畢,她眸中滿是虔誠,跪在祭臺上,而后,她微微俯身,額頭朝著冰冷臺面磕去。
“愿吾國昌盛,百姓安寧,風(fēng)調(diào)雨順,歲歲豐登?!?/p>
那聲音鏗鏘有力,空靈而幽遠,傳進參加祭壇的每一位的耳中。眾人眼中滿是驚艷,這位妖艷殘暴的公主,居然身披圣潔,此刻猶如出塵的神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