問題是,在這里她壓根沒有可以信任的人?。?/p>
夜晚的貧民窟是安靜的,但這種安靜卻是一種蟄伏著騷動與罪惡的不詳寂靜,只要一點點火苗,在各個角落的犯罪事件就會接二連三地暴露在人們眼前。
余羽本來是沒打算充當(dāng)這一點點“火苗”的。
但在她經(jīng)過一條小巷的巷口時,隱隱約約地聽見里面?zhèn)鱽砹颂叽蚵?、細細的抽氣聲和間或的微弱shenyin,余羽不由得停住了腳步。
剛才她走過來的時候,好像看到有人進去了?
聽著里面?zhèn)鱽淼恼{(diào)笑聲,雖然她聽不懂那個人說話的內(nèi)容,余羽從那yin褻的語氣里也能辨出一二,她厭惡地皺起了眉。
——只有這種不為生存,只單純?yōu)樽C明自己“強大”而把暴力傾瀉于弱者身上的行為,她絕對無法忍受。
余羽調(diào)整了一下拿刀的姿勢,這還是她第一次準(zhǔn)備使用真正的匕首。
她第無數(shù)次地感嘆著幸虧自己之前在e班接受過ansha訓(xùn)練,不然別說現(xiàn)在的“救人”了,在這種地方,她早就連渣都不剩了。
小巷深處歪歪斜斜地掛著個玻璃都破了的燈泡,昏暗的燈光下,她能大概看得出來為非作歹的是個干巴瘦的中年男人。仍然保持著潛行的姿勢,余羽一點點地靠近著中年男人,然后,在連無論是褲子還是褲鏈都沒來得及拉下來的他剛抬頭看見自己時,一刀橫著劃過了他的xiong口。
看著他xiong前噴著鮮血倒下去,余羽有些驚訝于自己對于第一次動刀的淡定——不同于之前見到sharen現(xiàn)場的恐懼,現(xiàn)在她甚至連手都沒抖一下。
大概因為……她有意控制力道,沒造成致命傷……?
腳旁那個傷痕累累的孩子似乎嘟囔著什么,余羽蹲下來聽了聽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果然跟他也有語言障礙。
似乎是個男孩子。
余羽盯著他打量了一下,發(fā)現(xiàn)對方用一種無奈又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她。
“你沒殺死他。”男孩換用英語試探道。
余羽看了眼跌跌撞撞想爬起來的男人,抿了抿唇。
她不想sharen。
“打敗他就好了吧……”她的喃喃又像是自言自語,又像是對男孩說的話。
趴在地上的男孩嗤笑出聲,卻因這個動作而連連咳嗽起來。
她站起來,走過去給了那個還想反抗的男人一手刀,確定他確實暈過去之后,又回到男孩身邊蹲下來捅了捅他:“你有家嗎?”
男孩用一種奇特的表情盯著她看了半晌,沒說話也沒點頭或者搖頭。
“……我只是想把你送回去,”余羽解釋道,“順便,如果能讓我借住一下就好了?!?/p>
……
一番勸說和自我證明后,余羽背著終于屈尊點了點頭還為她引路的男孩,一路走回了男孩所謂的家——一間狹小的平板房。
“就你一個人?”
“嗯?!北成系哪泻⑤p聲應(yīng)道,“我父母都死了。”
余羽拿鑰匙開門的動作停頓了一下,隨即繼續(xù)推開了門:“我回來了?!?/p>
男孩似乎對她的言行有點不解,余羽沒管他,只是把他放下,在黑暗中摸了一遍,按亮了屋內(nèi)僅有的一個插在插座上的破舊臺燈。
“是你啊……”
借著燈光,盡管男孩滿臉血污,余羽也認(rèn)得出來,他就是白天那個在她眼前殺了人的小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