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甜立馬解釋:“要怪就怪顧涯,是他不讓說,要不是師父說漏嘴我也不曉得。”
銀杏瞥了一眼桑甜:“我也是聽她說的,她不讓我說,我才沒說?!?/p>
阿吀噢了一聲,沒什么表情地掃了兩人一眼,她磨磨唧唧坐起來,問道:“你倆臉這么紅干嘛?”
她二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最后是銀杏推著桑甜才說了實話。
“姐姐,我和銀杏可就住在這院子里。你和顧涯動靜也太大了,我跟銀杏都聽見了?!鄙L鹪秸f臉越紅,“我明兒就搬回我原來屋子里去。”
銀杏拽著她:“那我怎么辦呀?”
說得阿吀臉也發(fā)了燙。
于是顧涯端著飯菜進來的時候,就見著三個紅著臉的姑娘齊齊看著他。
因著這茬兒,桑甜銀杏暫都搬去了山里另一處,所以這一處風景最好的院子就只剩下顧涯和阿吀兩人住。
阿吀想早點下山,顧涯反倒不急,惹得她就不是很想理他。
臘月初三,連著好幾日的雪終于停了下來。
冬日暖陽被一地白雪映射,早間兒的日頭就透過窗子亮到了阿吀的眼。
她縮著身子,翻身沒摸到人,她也不知怎的,火氣頃刻就涌了上來起身下床。
鞋襪也不穿,披風也不裹,走到門邊兒開了門就大喊:“顧涯!你人呢!”
聲音驚到檐上幾只鳥撲騰著翅膀飛出了窩。
她也隨著鳥兒,光著腳踏進了雪里。
積雪太厚,一腳踩下去,阿吀半個小腿就沒了進去,她都感覺不到寒,連著趟了半個院子。
白茫茫一片里,鵝黃身影環(huán)顧四周,她什么人也瞧不見,雪上甚至都沒有輕功踏過的痕跡。
阿吀咬著下唇,不死心地繼續(xù)往院外走。
如同她前世七歲那年一樣,在自家山莊里,被父母丟下,雪地中,她也是光著腳穿著寢衣找了許久,追了許久。
“顧涯!你在哪!”
“顧涯!”
第二聲里已是有了哭腔。
天地遼闊,山林深遠,雪也無邊。
空曠到沉積在心里三年的,都無法宣之于口的,處于被拋棄邊緣里的,所有恐慌感都爆發(fā)了出來。
她不怕分手,有了象征性的結束,她就不會奢望。
懸而未決就會給她期待,給她一種她還能擁有愛的錯覺,就會讓她以為自己還能擁有幸福的機會。
可走向幸福的距離,太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