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（第3頁）

不等她回答，郗月明步步緊逼，再度追問：“那你知道，妧妃是誰嗎？”

從無辜被擄的杜姮妃，到在深宮煎熬十多年的自己，是宋賢妃出于嫉妒才下的狠手，但再往前細數(shù)，何嘗不是因為郗煦和臧清的狼子野心？

秭圖易主，主謀當然是臧清，但也少不了郗煦的推波助瀾。若是這一切都沒有發(fā)生，就不會有在外顛沛十多年的兄妹倆，也不會有如今令人棘手的兩兄妹了。

杜姮妃自由自在地做她的秭圖公主，自己則不必出生，當然就不會如此無情地站在這里，對郗華容的哀求無動于衷，眼睜睜看著夫君與故舊兵戎相向。

郗月明將這一切都說給她聽。

郗華容原本還在疑惑，郗月明為什么問了風(fēng)馬牛不相及的問題，可聽著聽著，她就睜大了眼睛，大受震驚。

她不知道。

她本來還在罵臧行和臧玉，可下一刻聽了他們的故事，竟然又覺得，他們這樣做好像沒問題。

還有面前的郗月明。

母妃從未告訴過她杜姮妃的故事，還有妧妃，父皇臨終前，隱隱傳出過些許風(fēng)言風(fēng)語，但很快就被按了下去，郗華容從不知道真相竟然是這樣的。

郗月明，還有她的母妃，她們……當真受過這么多的苦楚嗎？

那他們這樣對待云郗，又有什么不對嗎？

郗華容恍恍惚惚，頭一次對敬重的父皇，甚至整個云郗，產(chǎn)生了一絲懷疑。

“我這個姐姐，是我最敬佩的人。”

郗月明輕聲開口，她如此堅定地維護訾陬的利益，是感念訾沭放權(quán)給她的信任。但更重要的是，她也想這樣做，她更敬佩已經(jīng)這樣做了的臧玉。

回頭望向眼前這位血緣親姊，她道：“你可以留幾日，與我一同看看，我這個姐姐是如何大放異彩的?！?/p>

雖未明說，但郗月明知道，楊家為了保護郗華容已經(jīng)分散了太多兵力。不論是郗言衡還是前線的戰(zhàn)事，任何地方只要再被逼一點，下一個放棄的就是郗華容。

而她此來班珠，楊家人絕不會替她守著府邸和子民。臧行臧玉勢如破竹，多半已經(jīng)將那個地方拿下了。

簡而言之，郗華容回不去了。

郗月明抬手喚來侍從，為她安排住處，自己則轉(zhuǎn)身前往書房，便是在夜里也要處理完未盡的事宜。還隱隱期待著，應(yīng)該不久后就能收到姐姐的捷報了吧？

果不其然，新一批軍報送回來時，她便看到了想看的：

臧行臧玉連戰(zhàn)大捷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逼近秭圖，控制了邊防二郡。二人自爆遺孤身份，劍指王庭，秭圖王臧清被迫參戰(zhàn)。

郗月明熟練地清點兵力，計算傷亡，隨即派遣糧草與支援。待做完這一切，才拿起這份戰(zhàn)報反復(fù)觀看，露出了一個無聲的笑。

母親和舅舅，大概做夢都在等著這一刻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