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橙直至此時,才明白他要表達什么。
他怕溫時年對這個世界沒有留戀,突然走向死亡。
畢竟藝術家想得和大多數(shù)人都不一樣。
可夏橙和他擔心的不一樣,她怕溫時年會不考慮后果,肆意行事,毀了別人的人生,又搭上自己的人生。
而她比誰都不見得他的自毀。
兩個人各懷心思,誰都沒有再說下去。
抵達相應的站點,兩個人一起下了車,而走出地鐵出口,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路邊,西裝革履的司機正在路邊等候著徐言川上車。
徐言川禮貌的邀請她上車,準備送她去見溫時年。
夏橙沒有拒絕。
上車以后,她望著窗外的高樓大廈,再次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割裂和荒誕,有人坐地鐵是為了生活,有人是為了體驗生活。
而他們都生活在同一個世界。
徐言川的車將夏橙送到放到別墅門口便開走了,夏橙輸入密碼進去,卻發(fā)現(xiàn)屋子里一片狼藉。
她有些意外,卻又沒有那么意外。
只是想他今天又發(fā)生了什么。
拿過放在雜物間的掃帚打掃起來。
很快地上的碎片就被掃干凈了,只剩下一些細小的碎片,她便跪在地上一顆一顆的撿,足足兩個小時才將這個客廳還原。
她深刻的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了。
無論是傷害他,還是傷害別人,這都是極為不好的。
她必須要和他談一談。
她一直等到十一點,都沒要等到他回來的跡象,不得不給他打去電話。
他過了很久才沒起來:“喂?”
“哥哥,你還不回來嗎?”
“我這邊還有一點事兒,你先睡吧?!?/p>
夏橙沒有說話。
他繼續(xù)溫聲詢問:“非要見我不可?”
夏橙沒有正面回答,頓了頓道:“要不要我來找你?”
溫時年有剎那的沉默。
他很難說清楚自己聽到這句話的感覺,只是覺得從他身上呼嘯而過的北風在這一刻好像停了,周遭只剩下在她懷里的溫暖。
而身后歇斯底里的喊聲,又把他拉回了現(xiàn)實。
他冷聲回道:“不用,我盡量早點兒回來,掛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