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受金融危機余震的影響,傳說中的金三銀四并未到來,大量的青年男女涌入深城,聽說這里遍地是黃金,試圖在這里找到一席之地。
祝賀失落地走出一家又一家公司,他的面試一直以失敗告終。深城的春季溫度已經(jīng)逼近三十度,悶熱得讓人透不過氣。
他穿在西裝外套的襯衣常常汗得透shi,每天都要洗。
夜晚,他們洗好白襯衣,把它掛到出租屋的陽臺上,看熱風無力地將它吹干。
她看著那件衣裳蕩漾,向他分享一些瑣碎的事,“同事們說回南天馬上就要來了,得買一臺抽shi機,不然衣服都得餿了。”
祝賀從角落里的紙箱里搬出來一個發(fā)黃的圓筒形機器,用抹布擦了擦浮在面兒上的灰,插上電,按開按鈕,小風扇轉(zhuǎn)動起來。
“喏,有的,可以用。”
這個除shi機是吳憂嚷著要買的,他起初和杜寧揚一樣,也不把回南天當回事兒,不就是些討厭的水珠,能讓生活變得多混亂?
但那除shi機有了年頭,沒能撐過這一年漫長的潮shi季節(jié),很快便宕機,他們的衣服一件接一件地餿掉了。
很難聞的味道,但聞久了又好像可以接受,可以與霉菌共存,每當想著忍忍就過去時,那股味道就更加刺鼻。
她最終還是忍無可忍,丟掉了所有染上氣味的衣服,不管是攢錢買的貴衣服還是圖款式好看的便宜衣服,通通都丟掉,沒想到愛美大過天的杜寧揚,也會有衣服告罄的一天。
洗衣機忙個不停,洗完衣服要立刻甩干,即便甩干功能像個擺設。
杜寧揚終于拿出一個小本子,坐在桌前演算,看每個月能花多少錢,要攢多少錢。
她問祝賀:“回南天還有多久過去呢?”
祝賀摸摸她的腦袋,“很快了,等天兒放晴,氣溫升高就過去了?!?/p>
“那今年先不買除shi機了,明年再買臺最新款,性能最好的,能用十年都不壞的,”再撐一撐吧,她想。
房租一個季度一付,水電每個月都要繳納,目前是祝賀的存款在頂著,但這存款所剩不多,最多撐到明年此時。杜寧揚的工資支撐不了兩個人的生活。
祝賀的壓力愈大,但又拉不下臉,去爭搶那些不甚體面的崗位。
杜寧揚安慰他,“寧缺毋濫,要找就找個好的,一步到位么。機會有時候要等的,對不對?”
祝賀點點頭。
次日去面試的地點在數(shù)碼廣場附近的大廈,意料之中又是白跑一趟,祝賀看著廣場上的一個個加大字號印著的廣告牌上寫的“高價回收電子產(chǎn)品”,心一橫。
要不然把他那臺組裝臺式機賣掉好了,裝配的時候都是選的頂好的部件,玩了兩年多一點也不卡,應該能賣個八千,哦不,一萬,應該能賣到一萬。三個月的房租,整整一個季度不用再發(fā)愁。
想玩游戲的話,去網(wǎng)吧湊合兩把就行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