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北境,于他而言,是贖罪,是淬煉,是唯一的生路。
于她而言,又何嘗不是在驚濤駭浪之中,落下的一枚至關重要的棋子?
她需要一雙能替她看清北境真相的眼睛。
沈文宣,便是最好的人選。
“二哥,”沈思薇開口。
“好,你去,我不攔你。”
他們以為,至少要再費一番口舌。
卻沒想,她竟如此輕易地就答應了。
沈思薇拿出一塊玉玨,這是長雪留給她的,讓她能調動謝懷瑾親衛(wèi)的。
后又從懷里摸出一個小小的瓷瓶,一并推到沈文宣面前。
“這是謝懷瑾親衛(wèi)的信物,北境多艱,若遇危難,可憑此物尋求庇護。這是聯(lián)絡的暗號與地點。”她又遞過去一張字條。
“這瓶中是百解丹,能解百毒,亦能吊命。記住,無論何時,自己的性命最重要?!?/p>
她的聲音依舊清冷,聽不出半分關切,卻字字句句都是關心。
沈文宣接過了那沉甸甸的信物與藥瓶。
他眼眶一熱,千言萬語堵在喉間。
“妹妹……多謝?!?/p>
“不必謝我。”沈思薇別過臉,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。
“我只要你,活著回來?!?/p>
活著回來。
這四個字,平淡得像是在說“出門小心”,卻又重逾千斤,狠狠砸在沈文宣的心上。
“我答應你!”沈文宣抬頭,聲音無比堅定。
“我一定,活著回來見你!”
翌日,天還未亮。
一匹通體烏黑的北地良駒早已備好,停在城門口。
城門之站著三道身影。
沈武宣為弟弟整理著行囊,反復叮囑著北地的風土人情。
沈思薇披著白狐風氅,靜靜地立在一旁,她雖什么都沒說,但能來送行,對沈宣文已經(jīng)是最大的安慰了!
晨風吹起她的發(fā)絲。
只是看著沈文宣翻身上馬,看著他勒緊韁繩。
在沈文宣即將策馬離去的那一刻,她才淡淡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