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晨這樣回應(yīng),才抬眼打量遠處那道如天穹倒懸的微光屏障,那里像有無形的波浪一圈圈向外蕩開,把所有外來之力都溫柔而冷漠地推拒在外。
他在心中揣摩那位留下此地的古老宗門宗主,隱約能從封印的細處嗅出一絲意志痕跡,古拙而高遠,像看不見的手正安靜注視著闖入者的每一次呼吸。
“按照你剛才的說法,只怕窮盡一生,永生永世,都沒法做到吸收這周圍的靈氣吧?”
葉晨把最現(xiàn)實的擔(dān)憂挑明,開口之后才露出一點苦笑。
修行之人最忌空耗歲月,這里天地清澈到近乎苛刻,若不能化為己用,再好的靈機也只是囚籠里閃光的誘餌。
“難,不是不可能?!?/p>
吞仙鼎給出了一線轉(zhuǎn)圜,緊接著才把思路一點點攤開,“你可以繞。第一,借外力,不是靈器,是規(guī)則同調(diào)的‘引子’,哪怕是一縷異象或一段契合的經(jīng)文,只要能讓你與此域的節(jié)律對上拍子,就能撬開一道縫?!?/p>
“第二,借自我,拆掉你身上對舊世界的依賴,把根法里的固有路徑慢慢磨去,別急著吞納,只要先讓真元在體內(nèi)按此域的節(jié)律走一圈,哪怕很慢,也算邁入門內(nèi)。”
“第三,借時機,此地的靈性并非恒穩(wěn),太虛封印每到某些時刻會微弱起伏,那是最容易靠近的窗口?!?/p>
“聽著像三條路,條條要命?!?/p>
葉晨先把話挑出來,隨后才把心境斂攏,讓思緒像線一般絞緊。
他能感覺到時間正從指縫里一點點滑落,自己每耽擱一刻,外界就多一分不可測的變數(shù)。
燕氏、魅黎、上界的目光,全都壓在遠處,任何一步慢半拍,結(jié)局都會被改寫。
“你若真要快,只能先學(xué)不會學(xué),先改不會改。”
吞仙鼎給出一句近乎狠辣的忠告,待話出喉才放緩語氣,“從最細微的地方開始,比如把呼吸的啟閉換到此域的晝夜律上,把真元的起落改成順應(yīng)這里的潮汐。你先不求進,只求不被拒。等到有一天,這片天地不再把你當外來物,你再談吸收?!?/p>
“明白?!?/p>
葉晨先把這一個字落穩(wěn),隨即才緩緩合上眼。
他在無聲里調(diào)整每一次吐納,讓心跳與天穹深處那道微不可聞的脈沖對齊,像是把一面生疏的鼓,試著拍出同頻的第一聲。
他不再急著伸手去抓那鋪天蓋地的光,只讓真元沿著陌生的線路慢慢走,哪怕只是一寸,也要走得干凈。
“若能這樣持之以恒,你很快會感覺到一絲不同?!?/p>
吞仙鼎把最后的話說完,才安安靜靜地收住聲息。
“若按照魅黎他們的說法,從頭開始適應(yīng)這里的規(guī)則,再往上修煉,我到底要花多少時間?”
葉晨把心底最大的關(guān)口再次問出,話音落地才張開眼,目光像刀一樣壓在前路上。
他清楚得近乎冷酷,一個選擇錯了,就是深淵一步。
時間可不等人!
“這就錯了?!?/p>
吞仙鼎笑了笑,神神秘秘地看了一眼葉晨,片刻后才接著道,“在太虛封印之內(nèi),雖然改變了所有的規(guī)則,但時間也幾乎被抹平了,此地可以說沒有任何時間可言?!?/p>
“你是說,進來的人都不老不死?”葉晨按住心頭驚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