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片刻后才開口:
“一起過去?!?/p>
春春和她媽媽是最后下車的,沒帶任何行李。
這個高鐵站人流稀少,此時四周也沒有太多人。
梁又夏邁步靠近,還來不及出聲,那個中年女子就條件反射般把小孩往后一攬,睜大眼睛看她:
“你干什么?”
見此,梁又夏把準備好的話咽了下去。
她先低頭喊了小孩:“春春,這是你媽媽對嗎?”
中年女子捏緊春春的手,往后退了幾步:“你們是誰?”
她抿住嘴,剛要開口,一旁的耿競青蹲下。
“春春?!彼麤]什么情緒地說,“你是要跟你媽走,還是回你奶奶那里?!?/p>
“……你哪位?”中年女子聲線愈發(fā)激動,拖著小孩往前走,“你憑什么管我們母女倆?”
耿競青幾步就截過去,拉住春春另一只手。
她看起來有點迷惘。
須臾。
耿競青重復(fù)了一遍。
春春說:“媽媽?!?/p>
“好?!惫⒏偳嗪芨纱嗟卣酒饋?,“我是電影導(dǎo)演,在三蕭縣取景,找了春春來演了幾場戲。麻煩你留個銀行卡號給我,到時劇組會轉(zhuǎn)片酬過去。”
中年女人xiong膛起伏,看了他們半晌。
“……我從廣州來的,我都從廣州找過來的,”突然,她沒頭沒腦地說,聲音沙啞。
“我找一年了?!?/p>
梁又夏別過頭。
她聽見,耿競青“嗯”了一聲。
月亮隱在烏云深處,時高,時低。
“回去吧?!?/p>
身心俱疲,一天發(fā)生的事像過了一周一樣繁雜。梁又夏心神混亂,靠著座背,沉了下去,卻漸漸察覺哪里不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