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就出過千門騙子手冒充東廠番役從大牢里提走同伙的丑聞。他不得不防。
林十三道:“我沒有腰牌?!?/p>
李大使收斂笑容:“沒有腰牌?”
林十三道:“我是堂帖校尉。只有堂帖。”說完他從袖中拿出堂帖,遞給李大使。
李大使定睛一看:“馴象所?”
林十三道:“正是。”
李大使立馬變了臉!錦衣衛(wèi)里的堂帖校尉多如狗。何況效力處還是沒什么實(shí)權(quán)的馴象所?
林十三自稱“錦衣衛(wèi)的”能唬得住無知百姓,卻唬不住眼前的從九品命官。
李大使坐到了椅子上,打起了官腔:“那個叫劉金鵬的犯人我不能輕易放。天子腳下朗朗乾坤,他竟敢橫行不法?!?/p>
李大使順手拿起酒杯,又喝了口酒:“朝廷有法度在。順天府大牢的犯人必坐夠判下來的日子才能開釋。公人說情,等同謀私。”
大明的許多官員都有兩張臉。一張熱臉,一張冷臉??疵鎸Φ氖钦l,這兩張臉可隨時(shí)無縫切換。
此刻的李大使便是一張冷臉。
林十三看了一眼身旁的陳矩。
陳矩心領(lǐng)神會,開口道:“李大使,你怎么不問問我是做什么的?”
李大使問:“嗯?你是做什么的?”
陳矩一副趾高氣昂的表情:“我是做什么的你不配問。我只給你一樣?xùn)|西?!?/p>
說完陳矩將高忠的腰牌放在了李大使的酒杯旁。
李大使先瞥了一眼,隨后捧起腰牌仔細(xì)觀瞧:“貴駕是高公公的人?”
陳矩凝視著李大使,一言不發(fā)。
李大使被他盯得心里發(fā)毛,雙手將腰牌奉還。
陳矩道:“高公公是我義父。義父他老人家雖告老在家,卻還有幾個好友在任?!?/p>
說完陳矩伸手抓了一把李大使的茴香豆,邊咀嚼邊說:“譬如司禮監(jiān)掌印呂公公,司禮監(jiān)秉筆兼東廠提督黃公公?!?/p>
陳矩喝了口茶,把茴香豆順下肚:“皇上他老人家還隔三差五召我們高公公進(jìn)宮弈棋呢?!?/p>
宰相門前七品官,巨宦門前亦然。
陳矩三言兩語把李大使弄得冷汗直流:“屬下有眼不識泰山。不知您是高公公的人,罪該萬死?!?/p>
陳矩卻擺擺手:“罷了。這倆堂帖校尉是我朋友。他們的朋友亦是我的朋友。那個叫劉金鵬的你看?”
李大使道:“得嘞!我這就親自去開牢鎖放人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