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他抬起頭,鏡片后的目光銳利地掃過林晚的臉,又掠過她身后嚇得魂不附體的父母,最后,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,落在王嬸那張寫滿失望和不解的臉上。
“味道……確實很怪。”
張建軍開口了,聲音低沉,帶著一絲被那濃烈味道熏染過的沙啞。
“但……”
這個“但”字,讓王桂香和林老栓的心猛地一沉,王嬸則瞬間又燃起了希望。
“林晚同志說的‘祖?zhèn)魍练阶印犉饋怼挂灿袔追值览??!?/p>
張建軍話鋒一轉,語氣竟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。
“藥食同源,古來有之。
在當下這個特殊時期,只要能安全地補充體力,對抗饑餓和疾病,任何經(jīng)過實踐檢驗的行之有效的土辦法,都不應該被輕易否定,更不能隨意扣上‘封建迷信’或‘巫藥’的帽子!”
他最后一句,聲音陡然拔高,嚴厲的目光如同實質(zhì)般刺向王嬸。
王嬸被這目光看得渾身一哆嗦。
她臉上的得意瞬間垮塌,急忙辯解道。
“張干事!我……我也是為了集體好??!誰知道他們是不是……”
“夠了!”
張建軍沉聲打斷她。
“事實勝于雄辯。這碗湯我喝了,目前沒有任何不適。
林老栓同志看起來,也確實比前兩日精神了些。
至于田鼠……”
他頓了頓,看向林晚。
“雖然田鼠是禍害,但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,社員自發(fā)捕捉食用,客觀上減少了鼠害,也……算是一種自救。
這次就不做追究了。
但是……”
他的話鋒再次一轉,語氣重新變得嚴肅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