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!好!好!”柳震山狠狠地瞪了楚楓一眼,“你們楚家有種!給我等著!”
狠話放完,他不敢再有絲毫停留,轉身拂袖離去。
……
翌日。
萬寶閣,作為城主府名下最大的商會,這里向來是青云城最繁華的場所之一。
巨大的水晶穹頂折射著靈石燈的光輝,將琳瑯滿目的奇珍異寶映照得流光溢彩。
然而,在這片金碧輝煌之下,卻有一抹格格不入的蒼白與卑微。
大廳一角,一架需要仰視才能看清頂端的巨大紫檀木展示架旁,凌清雪正費力地搬動著一架比她人還高的沉重木梯。
她穿著質地粗糙的衣裙,寬大的袖口和褲管更襯得她身形單薄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。
曾經如冰似雪的肌膚此刻透著病態(tài)的蒼白,嘴唇也毫無血色,只有那雙曾經清亮如寒潭的眸子,還殘留著幾分倔強。
每一次搬動梯子,她纖細的手臂都在微微顫抖,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,呼吸帶著不易察覺的急促。
她的靈根被毀,寒毒深入骨髓經脈。
寒毒不僅日夜侵蝕著她的生機,更讓她的身體一直處于刺骨的寒冷之中。
“磨蹭什么!沒吃飯嗎?”
負責管理侍女的女管事張翠蘭叉著腰站在一旁,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快意。
“今天不把這架子頂上的灰擦干凈,晚飯就別想了,真當自己還是金枝玉葉呢?
廢物一個,也就配干這種粗活!”
周圍的眾人僅僅是瞥了一眼,早已經對此習以為常。
凌清雪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,咬緊了毫無血色的下唇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試圖用疼痛壓下那幾乎要沖垮理智的屈辱。
她是青云城城主府嫡女,當之為愧的大小姐。
只可惜,一年前在突破筑基境之時,走火入魔,寒毒入體,靈根被毀。
她父親的續(xù)弦是上清宗弟子黃鶯,有上清宗做靠山,整個城主府黃鶯幾乎是說一不二。
在黃鶯的安排下,她淪落成了萬寶商會最低等的侍女。
凌清雪沉默著更加用力地扶穩(wěn)梯子,開始艱難地向上攀爬。
每一步都牽扯著萎縮僵硬的經脈,寒氣如同無數(shù)細針在體內攢刺。
她知道,這是黃鶯和那位同父異母的妹妹凌清霜的授意。
她們就是要她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,像最低賤的雜役一樣被呼來喝去,被眾人圍觀嘲笑,將城主府嫡長女最后一點尊嚴徹底碾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