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這只是開始。
釣魚人根本不給任何喘息的機會,魚竿輕抖間,魚線在空中劃出個詭異的圓環(huán),突然改變方向,像條活過來的蛇纏向溫羽凡的腳踝。
這一次角度更刁鉆,正好卡在他翻滾起身的間隙,避無可避。
“啪!”清脆的抽打聲在巷子里炸開。
魚線帶著千鈞之力抽在后背上,溫羽凡感覺像被燒紅的鐵絲狠狠勒過,劇烈的灼痛瞬間席卷全身。
后背滲出大片深色,鮮血正順著腳踝往下流淌,在地面匯成小小的血泊。
“呃……”他死死咬住下唇,才沒讓痛呼溢出喉嚨。
他的雙手死死摳進地面的裂縫,指甲縫里嵌滿碎石,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泛白。
視線開始發(fā)花,巷口的燈光變成模糊的光斑,可他不敢倒下——倒下的瞬間,那柄泛著冷光的匕首就會刺穿他的心臟。
“撐住……必須撐住……”他在心里瘋狂嘶吼,靈視捕捉到黑蜘蛛再次弓起的脊背,釣魚人魚竿微微下沉的弧度。
下一波攻擊已經(jīng)在醞釀,而他的力氣,正隨著不斷流失的血液一點點抽離。
溫羽凡強撐著迅速起身。
他死死攥著拳頭,指節(jié)因為過度用力泛出青白,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的皮肉里。
急切的念頭如閃電般在腦海閃過:“可惡!我到底有什么可以依靠的?”
系統(tǒng)面板在視網(wǎng)膜上若隱若現(xiàn),淡藍色的光暈映著他布滿血絲的眼,像個嘲諷的笑話。
“明明有了系統(tǒng)……為什么還是這么狼狽?”
憤怒的吶喊卡在喉嚨里,最終只化作一聲壓抑的悶哼。
身上的傷口鮮血不住往下淌,在布滿碎石的地面聚成小小的水洼,粘稠得像化不開的糖漿。
他能感覺到血溫正一點點變冷,順著褲腳滲進地面的縫隙里,黏膩的觸感讓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顫。
幾步之外,黑蜘蛛正慢條斯理地用舌尖舔過匕首上的血痕。
那把纏著黑布的匕首刃口泛著青幽的光,沾著的血珠被他舔舐得干干凈凈,連嘴角殘留的紅都被卷進喉嚨里。
他的眼睛亮得嚇人,像兩簇燒得正旺的鬼火,盯著溫羽凡的眼神里,貪婪混著殘忍,就像盯著籠里瀕死的獵物。
“嘿嘿……”他低笑起來,聲音里裹著砂紙摩擦似的沙啞,“這小子骨頭倒硬?!敝讣庠谪笆妆陷p輕敲著,“看來能多玩會兒……八姐的仇,總得慢慢報才解氣。”
釣魚人站在他身側(cè),握著碳纖維魚竿的手始終沒動。
竿梢繃得筆直,魚線在月光下細得像根銀線,卻透著能勒斷骨頭的力道。
他的面具反射著冷光,只露出的那雙眼睛像淬了冰的錐子,掃過溫羽凡時,連空氣都仿佛結(jié)了層霜。
“別玩,”四個字從面具后擠出來,沒有一絲溫度,“速殺。”
黑蜘蛛撇了撇嘴,卻沒反駁,只是用靴尖碾了碾地上的血漬:“知道知道,耽誤不了大哥的事?!彼蝗桓┥?,指尖在溫羽凡方才滾過的地方沾了點血,再抬起來時,猩紅的指尖在眼前晃了晃,“這就送他上路?!?/p>
“八姐……”溫羽凡的心臟猛地一縮。
保潔阿姨臨死前那雙圓睜的眼睛突然撞進腦?!^骨凹陷的弧度,耳口鼻涌出的暗紅,還有最后那瞬間的錯愕與怨毒。
原來他們是一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