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虧欠霞姐的還不夠多嗎?
從地下室對練時她故意收著的腿法,到賭斗前那句“我信你”,再到慶功宴上那首沒唱完的情歌……這份情義重得像塊烙鐵,燙得他不敢再貪心。
更何況,他要找的閑云居士蹤跡成謎,這深山里藏著多少兇險都未可知。
霞姐右臂的石膏還沒拆,怎么能讓她跟著自己鉆林子、冒風險?
溫羽凡咬了咬牙,從地上撿起根粗壯的樹枝充當拐杖,撥開擋路的蕨類植物。
指尖被葉片邊緣的鋸齒劃出道細痕,滲出血珠滴在腐葉上,瞬間被吸收得無影無蹤。
他眼神重新變得堅定,望向密林深處那片更深的濃綠——不管多難,總得走下去。
就在這時,左側的灌木叢突然發(fā)出“嘩啦”一聲巨響。
不是微風拂過的輕響,是帶著蠻力的攪動,枯枝斷裂的脆響混著葉片摩擦的沙沙聲,像有什么龐然大物正穿過荊棘叢。
溫羽凡的神經瞬間繃緊,像被拉滿的弓弦。
他猛地側身躲到樹后,握緊手里的樹枝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泛白。
峨眉山有黑熊出沒的傳聞突然撞進腦海,他甚至能想起霞姐說過“去年有采藥人被熊拍斷了腿”時,臉上后怕的表情。
武徒六階的實力對付人類或許夠看,可面對那種一巴掌能拍碎石頭的猛獸,勝算實在渺茫。
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,連風都停了。
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,“咚咚”地撞在胸腔里,像要敲碎肋骨。
目光如鷹隼般銳利,死死盯著那片晃動的灌木叢,耳朵捕捉著每一絲動靜……
沉重的腳步聲?
粗重的喘息?
還是爪牙劃過樹干的銳響?
“唰!”
一道灰影突然從灌木叢里躥出來,速度快得像道閃電。
溫羽凡下意識地舉起樹枝,全身肌肉緊繃,準備迎接撞擊的瞬間,卻看清了那道身影的模樣。
不是黑熊。
是只半大的猴子,灰棕色的毛沾著草屑,尾巴蓬松地翹著。
溫羽凡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,舉著樹枝的手緩緩放下,后背抵著樹干滑坐下來,冷汗順著脊椎往下淌,浸濕了還沒干透的襯衫。
這猴子他上山時見過不少,在游客堆里搶礦泉水瓶、扒零食袋,囂張得很,卻沒聽說過傷人性命的。
然而,溫羽凡這口氣還沒在肺里焐熱,那只灰毛猴子突然像被什么猛拽了一把,四肢繃得筆直,像顆出膛的小炮彈朝他沖來。
“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