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溫羽凡此刻圈著猴子的姿態(tài),在它眼里無疑是在挑釁自己的領(lǐng)地。
“吼!”
一聲咆哮突然炸開,像悶雷滾過山谷。
溫羽凡感覺耳膜嗡嗡作響,胸口像是被重錘砸了下,連懷里的猴子都嚇得失聲尖叫。
黑熊粗壯的后腿猛地蹬地,龐大的身軀“噌”地直立起來。
溫羽凡這才看清它的全貌:
足有兩米高的身子像座黑鐵塔,寬厚的肩膀比他兩個腰還寬,隆起的肌肉把蓬松的毛發(fā)撐得鼓鼓囊囊,每塊肌肉的顫動都透著撕裂鋼鐵的力道。
它前爪往胸前一抱,尖利的爪子在光線下閃著冷光,指甲縫里還嵌著暗紅的泥土。
黑熊張著的血盆大口,上下顎錯開的角度大得驚人。
兩排黃白色的尖牙足有手指長,犬齒像兩把小匕首,牙縫里還沾著些深色的碎屑,一股腥臊的氣息順著風(fēng)飄過來,嗆得溫羽凡差點(diǎn)皺眉。
它喉嚨里滾出低沉的咆哮,像破舊的風(fēng)箱在拉動,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著溫羽凡,瞳孔縮成了細(xì)縫,那里面沒有絲毫猶豫,只有被侵犯領(lǐng)地的暴怒。
仿佛下一秒,這頭巨獸就會像碾死螞蟻似的撲過來,把眼前的一切撕成碎片。
溫羽凡的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鐵鉗攥住,每一次狂跳都帶著擂鼓般的轟鳴,震得肋骨發(fā)顫。
那股從腳底板竄上后頸的寒意,順著脊椎炸開密密麻麻的戰(zhàn)栗,恐懼像漲潮的海水,瞬間漫過理智的堤壩——他甚至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輕響。
沒有半秒遲疑,他猛地?cái)Q過身,雙腿像上了發(fā)條的彈簧,帶著全身的重量向前沖去。
鞋底碾過滿地枯枝敗葉,發(fā)出“咔嚓咔嚓”的脆響,混著碎石被踢飛的“嗖”聲,在寂靜的山林里織成一片倉皇的雜音。
兩旁的灌木枝椏瘋了似的抽打著他的臉頰和手臂,帶著鋸齒的葉片刮過皮膚,留下火辣辣的疼,可他連皺眉的功夫都沒有,眼里只有前方不斷延伸的密林,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在嘶吼:跑,拼命跑,絕不能被那畜生追上!
懷里的猴子突然發(fā)出一聲尖利的嗚咽,瘦骨嶙峋的爪子猛地收緊,把他的襯衫都抓出了幾道抓痕。
那力道帶著瀕死的恐慌,抓得他背部生疼,卻也讓他的神經(jīng)繃得更緊。
身后的動靜越來越近了。
“咔嚓……轟!”
一聲粗壯樹枝被攔腰折斷的巨響炸在耳畔,緊接著是沉重的腳步聲,像巨石碾過地面,每一下都精準(zhǔn)地踩在他的心跳節(jié)拍上。
那聲音里還裹著黑熊粗重的喘息,混著濃郁的腥臊氣,順著風(fēng)灌進(jìn)鼻腔,嗆得他喉嚨發(fā)緊。
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滾落,砸在鎖骨處浸濕的襯衫上,洇開更深的痕。
他的呼吸早已亂成一團(tuán),每一次吸氣都像扯動破舊的風(fēng)箱,帶著撕裂般的疼,可肺部依舊像被烈火灼燒,叫囂著渴望更多空氣。
就在這時,眼角余光瞥見右側(cè)一棵合抱粗的古樹。
幾乎是本能反應(yīng),溫羽凡猛地變向,借著沖勢撲到樹干前。
手指閃電般摳進(jìn)樹皮的裂紋,指甲縫里瞬間塞滿潮濕的青苔,腳掌蹬著凸起的樹節(jié)向上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