系統(tǒng)的提示還在腦中回蕩:“需提升武道感悟方可突破。”
可“感悟”是什么?
是風(fēng)掠過樹梢的動靜,還是拳頭砸在身上的疼?
他摸不著邊際,只能像餓極了的人盯著饅頭似的,死死盯著眼前這兩場活生生的“武道課”。
“習(xí)武之人的事,怎么能算偷呢?”他在心里默念著這句不知從哪看來的話,嘴角悄悄勾了勾。
其實他壓根沒躲。
就那么堂堂正正地站著,身姿筆挺得像株年輕的松樹,眼神亮得驚人。
閑云居士眼角的余光早掃到了他,黃湯喝多了時,甚至?xí)敝蹧_他咧嘴笑,露出兩排黃牙。
可兩人誰也沒說什么,該怎么打還怎么打,太極的圓融、醉拳的狂放,半點沒藏著掖著。
仿佛在他們眼里,這晚輩站在那兒看,就像山里的風(fēng)、樹上的蟬,再自然不過。
得到了兩位高手的默許,溫羽凡心中愈發(fā)心安理得。
他看著閑云居士的掌風(fēng)如何像水流般包裹住黃湯的拳頭,突然明白“柔能克剛”不是句空話;
看著黃湯明明腳步虛浮,卻總能在倒下前的瞬間避開攻擊,才懂了“虛實相生”藏著的機巧。
月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斑,那些拆解不開的“感悟”,像種子似的,正悄悄在心里發(fā)了芽。
……
時光悠悠,三天的時間轉(zhuǎn)瞬即逝。
林間的月光像被揉碎的銀箔,在青石板上漾開一層流動的光暈。
溫羽凡站在老槐樹的陰影里,指尖無意識地?fù)钢鴺淦ど系牧鸭y,目光卻像被磁石吸住,死死鎖著空地上纏斗的兩道身影。
這三天里,溫羽凡每夜都認(rèn)真觀摩閑云居士與酒鬼老者的切磋,如饑似渴地汲取著其中的武學(xué)精髓。
起初看閑云居士的太極,只覺得慢悠悠如流云拂過,掌風(fēng)掃過野菊時花瓣都懶得顫動;
看那黃湯老酒鬼的醉拳,更像老漢醉酒后的胡扭,腳步踉蹌得隨時要栽進草叢。
可今夜不同,當(dāng)老酒鬼的右拳借著酒勁從腋下穿出,拳風(fēng)裹著酒氣直逼閑云居士心口時,老道明明側(cè)身的幅度不足半尺,卻像水流漫過礁石般,恰好讓那勢大力沉的拳頭擦著道袍掠過……
沒有刻意的躲閃,更像拳風(fēng)自己拐了個彎。
“?!钡囊宦暎路鹩惺裁礀|西在溫羽凡腦子里炸開了。
他猛地睜大眼睛,呼吸都忘了調(diào)勻。
方才還覺得雜亂的招式,此刻突然變得清晰:
老酒鬼的每一拳都沒章法,卻總在身體失衡的臨界點出手,像風(fēng)吹草動般自然;
閑云居士的掌法看似有套路,可每次旋腕、沉肩,都精準(zhǔn)卡在老酒鬼招式的縫隙里,如同水往低處流般順理成章。
“原來如此……”溫羽凡的喉結(jié)狠狠滾了滾,后背的冷汗瞬間被山風(fēng)吹得冰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