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喲,總算是活過來了。”金滿倉咂咂嘴,剛想劃開屏幕,一串未接來電提示突然彈出來,紅通通的“8個未接”刺得人眼跳——全是小豪那小子。
金滿倉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手里的手機差點沒拿穩(wěn)。
小豪在夜店當(dāng)酒保,平時懶懶散散,沒事從不這么連環(huán)
call。
他手忙腳亂回撥過去,指尖都在抖。
電話剛通,小豪的大嗓門就炸過來,震得聽筒嗡嗡響:“滿倉哥!你可接了!出大事了!五天后岑家要跟周家死斗!就在地下格斗場,賭上所有家產(chǎn),輸了就得滾出川府城!”
金滿倉捏著手機的指節(jié)瞬間發(fā)白,帆布包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剛買的醬油瓶滾出來,在青石板上磕出個深色的印子,醬色液體順著石縫往磚縫里滲。
“啥?岑家?哪個岑家?”他聲音發(fā)緊,舌頭打了結(jié)。
“還能有哪個!就是追著你們倆要扒你們皮的那個岑家!”小豪的話像冰雹砸下來,帶著哭腔,“霞姐呢?我打她電話打不通,才打給你。你們是一起出去的,她在不在你那里?”
“在的,在的!”金滿倉忙應(yīng)著,后背的汗瞬間把襯衫黏在身上,“但我們在山上,沒信號……”
“那你讓她趕緊回家看看??!”小豪的聲音帶著驚慌,“聽說岑家那個閉了二十年關(guān)的老祖出關(guān)了!周家這次怕是……”
掛了電話,金滿倉抓著手機就往外沖,甚至忘了拿柜臺上的醬油和洗衣粉。
老張在后面喊:“金老板!你的東西!”
他頭也沒回,帆布包在身后甩得像面破旗,晨露打濕的褲腳蹭過石板路,留下串歪歪扭扭的水印。
上山的路比來時難走十倍。
金滿倉抄了近道,被灌木叢勾破了袖口也顧不上,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突突跳。
他一口氣沖到木屋時,霞姐正坐在竹籬下編第二只花環(huán),指尖纏著的野薔薇突然“啪”地斷成兩截。
刺扎進指腹,滲出血珠,她卻沒像往常那樣咋咋呼呼,只是盯著那截斷枝發(fā)愣。
“霞姐!出事了!”金滿倉扶著膝蓋喘氣,謝頂?shù)哪X門上淌下的汗滴在地上,“岑家……岑家要跟周家死斗!賭上所有家產(chǎn),輸了就得滾出川府城!”
霞姐捏著斷枝的手指猛地收緊,薔薇刺更深地扎進肉里。
她慢慢抬起頭,原本亮閃閃的眼睛蒙了層霧,嘴角抿得筆直。
過了好一會兒,她突然把手里的花環(huán)扯得粉碎,花瓣和細枝落了一地,像摔碎的星星。
“凡哥呢?”她的聲音有點啞,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。
“在溪邊練劍呢?!苯饾M倉指著不遠處的溪水。
霞姐沒說話,轉(zhuǎn)身就往溪邊走。
她的運動鞋踩過碎石子,發(fā)出“咯吱”的響,每一步都像踩在金滿倉的心上。
溫羽凡正在溪邊拿著根樹枝比劃,陽光透過枝葉灑在他身上,把影子拉得老長。
聽見腳步聲,他回過頭,樹枝還保持著劈砍的姿勢。
“凡哥,我得回趟家?!毕冀阏驹陔x他三步遠的地方,陽光在她發(fā)梢跳,卻照不進她眼底的沉郁,“岑家要跟周家死斗,賭上了所有東西?!?/p>
溫羽凡捏著樹枝的手頓了頓,樹枝上的嫩葉被掐得汁水淋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