右腿繃得筆直,腳尖帶著螺旋的勁氣,如毒龍出洞,直指溫羽凡的丹田。
腳尖未至那勁風先一步掃過小腹,溫羽凡甚至能聽見自己的衣料被氣勁割裂的“嘶啦”聲,一股寒意順著皮膚鉆進骨頭縫。
“游龍步!”溫羽凡低喝一聲,腳踝猛地擰轉。
身體像被風吹動的柳條,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擰轉避開,堪堪躲過那記毒龍鉆。
“好身法!”陳天宇旋身收招時,烏木折扇的扇骨在掌心輕輕叩出“篤篤”輕響,金絲眼鏡后的眉峰微挑,鏡片反射的晨光里,訝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,蕩開一圈細碎的漣漪。
溫羽凡落地時足尖在水泥地上碾出半圈淺痕,鞋跟蹭過碎石的“咯吱”聲里,他屈腿活動腳踝,感受著筋絡里尚未散盡的麻意。
喉間溢出的濁氣混著灰塵落地,唇角揚起的弧度里裹著未熄的戰(zhàn)意:“原以為你是用扇子的行家,想不到腿法才是殺招?!彼顒恿艘幌履_踝,“既然如此,便來試試我這招?!?/p>
話音未落,他膝蓋驟然繃起如拉滿的弓弦,借地力猛地騰躍而起。
腰背擰轉的瞬間,右腿如蓄勢的龍尾陡然彈出,褲管被勁風撐得獵獵作響,竟在半空拉出一道淡青色的殘影。
“云龍腿”三個字仿佛隨著動作炸響,腳踝翻轉的弧度帶著破空的銳嘯,像真有鱗爪的龍影穿云而過,直取陳天宇胸口。
“來得好!”陳天宇不退反進,月白西裝的下擺被旋身帶起的氣流掀成傘狀。
他右腿掃過地面時,積灰突然如活物般騰起,在晨光里凝成旋轉的灰柱。
那是內勁裹挾著砂礫形成的氣墻,剛猛得像出山猛虎的利爪,帶著“呼呼”的風嘯迎向半空的身影。
“嘭!”
兩人腿腳相觸的剎那,悶響像重錘砸在鐵皮桶上。
溫羽凡只覺小腿肌肉猛地一顫,陳天宇腿上傳來的剛勁竟如鋼針般鉆進經脈,麻癢順著骨縫竄向膝蓋,就像被蜂群蟄咬的灼痛。
而陳天宇被云龍勁的反震推著連退三步,每步落下都在水泥地上砸出淺坑,月白褲腳被氣勁撕開的裂口處,露出的小腿肌肉還在突突跳動,像藏著頭不安分的小獸。
“這腿法竟暗含龍吟之威?”陳天宇用折扇柄輕敲肩頭,試圖壓下臂彎里亂竄的氣勁,眼底的笑意漫過鏡片,“溫先生果然了得?!?/p>
方才碰撞時,他清晰感受到對方腿勁里藏著股盤旋而來的韌力,像龍嘯震徹云宵,硬生生破開了他的虎形氣墻。
溫羽凡落地時足尖在地面碾出半圈旋痕,鞋尖挑開幾粒碎石。
回想腿骨傳來的震顫,對方內勁裹著沙塵撞來的瞬間,確實有猛虎撲食般的沉猛。
“陳公子能將內勁融入沙塵造勢,也讓在下開眼界了。”他甩了甩發(fā)麻的右腿,褲管掃過腳踝的傷口,疼得眉峰微蹙,眼底的戰(zhàn)意卻像被風引燃的火星,愈發(fā)熾烈,“不過……”
尾音尚未落地,兩人幾乎同時動了。
溫羽凡的身影如貼地的游龍,左腳尖點地的剎那,右腿已帶著破空的銳響掃向陳天宇膝彎,腳踝翻轉的角度刁鉆得像要擰斷對方的筋骨。
陳天宇旋身避開的同時,左腿如鋼鞭橫抽,西裝褲下的肌肉賁張如鐵,帶起的氣浪竟將三米外的鐵皮貨箱掀得“哐當”作響。
兩人不斷踢出的腿影在晨光里交錯成模糊的光帶,快得只剩殘影。
空氣中炸開的骨節(jié)碰撞聲此起彼伏,內勁互抗產生的氣波讓周圍的木箱紛紛震顫,像有人在耳邊反復敲打鐵器,震得貨箱上的灰塵簌簌飄落,在光柱里劃出無數道扭曲的軌跡。
有只裝著棉紗的木箱甚至被震裂了縫,白花花的棉絮順著裂口涌出來,像突然綻開的花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