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吱——”
輪胎與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叫,青煙瞬間冒了起來。
摩托車在慣性里滑出半米才停穩(wěn),他的目光像鷹隼般掃過前方轉角。
幾叢枯黃的蕨類植物歪歪扭扭地立著,底下赫然臥著一具白骨,骨頭縫里嵌滿了青苔,泛著濕漉漉的綠光。
最顯眼的是腕骨處,半條苗銀手鏈掛在上面,鏈節(jié)已經氧化發(fā)黑,卻還在風里輕輕晃,發(fā)出“叮叮”的啞響,像誰在低聲哭。
溫羽凡盯著那白骨看了幾秒,喉結動了動。
這也許是個警告……
他沒下車,只是瞇起眼睛,望向更遠處的山巒。
霧氣正從谷底往上漫,像一鍋剛燒開的粥,咕嘟咕嘟地冒著泡,把整片山林染成了青灰色,連陽光都穿不透,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。
但他的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淺淡的笑。
這種感覺很熟悉——心臟在胸腔里擂鼓,血液像剛開的水一樣沸騰,連指尖都在微微發(fā)麻。
這是生死邊緣才有的亢奮,比任何烈酒都讓人清醒。
“五毒陣?”他又念叨了一遍,這次聲音里帶了點狠勁,“我便闖上一闖?!?/p>
指尖猛地發(fā)力,油門被擰到底。
摩托車像支離弦的箭,“嗷”地一聲竄了出去,引擎的轟鳴在山谷里撞出回聲,震得兩旁的枯枝簌簌往下掉。
車輪卷起半尺高的枯草,在地上甩出一道凌厲的弧線,把那具白骨和它的嗚咽聲遠遠拋在身后。
風在耳邊呼嘯,像有無數(shù)人在吶喊。
溫羽凡的眼神亮得驚人,透過蒙塵的鏡片,死死盯著前方被霧氣籠罩的山路。
不管前面是毒蟲,是陷阱,還是更可怕的東西,他都打算一條道走到黑。
……
很快,摩托車載著溫羽凡沖入了濃霧之中。
雖然摩托車的引擎依然在山道間低吼,但排氣管噴出的熱氣撞上迎面而來的霧障時,瞬間便凝成了細碎的白汽。
那霧濃得像化不開的墨,青灰色的氣流在車燈前翻滾,把前方的路啃噬得只剩模糊的輪廓,連輪胎碾過碎石的“咯吱”聲都像是被泡軟了,透著股悶沉的壓抑。
溫羽凡攥著車把的手心沁出薄汗,防滑紋里積著的潮氣讓掌心發(fā)黏。
風從頭盔縫隙鉆進來,帶著深秋特有的涼意,刮得耳廓發(fā)麻。
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后背劍袋里的動靜。
那柄裹著鮫魚皮的武士刀正在輕微震顫,不是路面顛簸帶來的晃動,而是有節(jié)奏的、帶著某種警示意味的嗡鳴,像條即將破鞘的活物,刀柄上的蛇鱗紋路仿佛都在隨著震顫微微起伏。
“快了……”他低聲自語,喉結動了動。
這震顫越來越明顯,像是在隔著布料舔舐他的脊椎,每一寸震動都順著神經往天靈蓋竄,激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。
突然,“嘩啦……”一聲脆響炸開在車輪前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