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周身的氣流突然扭曲,腳邊的青石板竟裂開細密的紋路,整個人如同一道被激怒的蛟龍,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,朝著熊千仇猛撲而去。
熊千仇臉上的橫肉猛地繃緊,不屑的冷笑卻沒褪半分。
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淬了毒的鉤子,眼神里的輕蔑幾乎要溢出來:“就憑你?也配談‘拿命’二字?”低沉的嗓音裹著胸腔的共鳴,像巨石碾過凍土。
話音未落,他背后的長刀已“噌”地彈離刀鞘。
那刀足有半人高,刀身寬厚得像塊小盾牌,在燈光下泛著啞光的冷白,刀鞘摩擦的金屬聲在混亂中格外刺耳。
他握住刀柄的剎那,手臂上的肌肉賁張起來,把黑色夜行衣的袖子撐得鼓鼓囊囊,仿佛隨時會裂開,竟不閃不避,握著長刀迎著劍氣沖了上去。
“鐺——!”
金鐵交鳴的脆響刺破耳膜,比任何驚雷都刺耳。
長劍與長刀在半空悍然相撞,迸發(fā)的火星像驟雨般潑灑下來,有的落在石板上燙出焦痕,有的濺在旁邊廝殺者的衣襟上,嚇得人猛地后縮。
李蛟的劍招驟然加快。
他手中的“隱龍劍”泛著幽藍的寒光,像握著一團流動的光,劍尖在熊千仇周身織成密不透風的網(wǎng)。
左劍虛晃逼喉,右劍斜劈肋下,緊接著手腕翻轉(zhuǎn),劍尖突然下墜,擦著熊千仇的膝蓋劃過——每一劍都快得像閃電,角度刁鉆得讓人防不勝防。
劍風帶著破空的銳嘯,卷起地上的血珠,在兩人之間凝成一道旋轉(zhuǎn)的紅霧。
“太慢了!”熊千仇的吼聲里滿是嘲諷。
他竟不怎么挪動腳步,只憑著手臂的巨力揮刀格擋。
寬厚的刀身像面鐵壁,將所有劍尖都擋在半尺之外。
“哐!哐!哐!”連續(xù)的撞擊聲密集得像鼓點,震得周圍的人耳膜發(fā)麻。
他每劈出一刀都帶著崩山裂石的力道,刀風掃過之處,空氣仿佛被劈開,連旁邊兩名纏斗的黑衣人和蛟龍幫眾都被掀飛出去,撞在門柱上昏死過去。
然而不過十幾個回合,“隱龍劍”的鋒芒便撕開了長刀的破綻。
李蛟手腕急轉(zhuǎn),劍尖順著刀身斜滑而上,只聽“咔嚓”一聲脆響,那柄陪伴熊千仇半生的長刀竟被從中斬成兩段,斷刃帶著呼嘯飛射出去,深深釘進旁邊的酒壇里,濺起滿地碎瓷。
熊千仇握著半截刀柄,愣了半秒,隨即重重嘆了口氣,那口氣里裹著真切的惋惜:“這刀陪了我半輩子,勝似我的兄弟至親。你毀了它,得賠,用命賠。”
李蛟劍鋒直指他的咽喉,眼底寒光凜冽:“沒了兵器,今天該留下命的是你?!?/p>
熊千仇卻突然笑了,笑聲粗嘎得像生銹的鐵片摩擦。
他猛地扔掉手中的斷柄,雙手握拳,指骨捏得“啪啪”作響,指節(jié)泛出青白:“誰告訴你,老子只會用刀?”他的肌肉驟然繃緊,原本就壯碩的身軀仿佛膨脹了一圈,“老子的拳頭比刀強!”
話音剛落,一股磅礴的氣勢從他體內(nèi)噴涌而出,地面的石板竟被震得微微發(fā)顫。
那是「內(nèi)勁七重」的威壓,像無形的巨石壓向四周,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。
這股氣勢,比傳聞中整整高出了兩個境界!
李蛟瞳孔驟然收縮,握著劍柄的手猛地一緊:“什么!你竟然內(nèi)勁七重了!”
熊千仇沒再廢話,右腳猛地蹬地,青石板應聲碎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