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德海被扶起,依舊激動難平,緊緊抱著那架弩機,如同抱著剛出生的嬰孩。
他眼神熱切地看著陳爭:“陳大人!您莫要推辭!”
“老朽癡迷兵器之道一生,今日得見神技,方知所學淺陋!”
“大人天縱奇才,二十出頭便有如此驚世之能!”
陳爭看著趙德海眼中那毫不作偽的赤誠和熾熱,心中也有些觸動:“趙監(jiān)正言重了,此弩不過取巧,算不得大道。”
“監(jiān)正技藝精湛,經(jīng)驗豐富,乃國之大匠,陳某還需即刻進宮面圣,就先告退了?!闭f完,便帶著劍十九轉身離開。
趙德海似乎還沒從剛才震驚中走出,依舊回味。
他老臉一紅,似乎想著什么難以啟齒的話,卻突然堅定道:“陳大人,老朽厚顏,有一事相求!”
“懇請大人收我為徒!”
“老朽雖年邁,但筋骨尚健,愿為大人牽馬墜蹬,研磨打鐵,只求能窺得大道一斑!讓我大衡軍械,更上一層樓!”他言辭懇切,擲地有聲。
趙德海說完,卻沒有任何回應。
“那個趙正監(jiān)。”
“陳大人他出去了。”
身旁的匠人尷尬提醒,趙德海抬頭見眼前空無一物,急忙起身。
“陳大人!大人留步!”
趙德海哪里肯罷休,抱著弩機就追了出去,口中高喊:“師父!等等徒兒??!老朽一片赤誠,天地可鑒啊!”
他完全不顧自己監(jiān)正的身份,像個追著師傅討教手藝的學徒。
趙德海跑的飛快,深怕追不上,完全沒注意到旁邊的一道黑影閃過。
“哎喲!”
“砰!”
兩人撞了個結實。
趙德海底盤穩(wěn)當,只是晃了晃,手中弩機抱得死緊。
“哪個不長眼的莽……”趙德海被打斷追師之路,心頭火起,剛要呵斥,定睛一看,頓時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。
黝黑的老臉竟難得地露出一絲窘迫和恭敬:“江老神仙?對不住!實在對不住!”
“老朽莽撞,沖撞了您老!您老沒閃到腰吧?”
看清來人,胡須花白的老人正是大衡國手江太醫(yī)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