臺下大臣議論紛紛,充滿戲謔的笑聲。
劉寰更是捋著花白的胡須,嗤笑出聲,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大殿:“三百步?陳少監(jiān),你這牛皮吹得震天響?。 ?/p>
“老夫執(zhí)掌兵部多年,深知弓弩之限。”
“百步已是強(qiáng)弩之末,三百步?簡直滑天下之大稽!”他斜睨著陳爭,眼中是赤裸裸的不屑。
“況且,就憑你?”他猛地提高聲調(diào),眼中露出一抹陰險,轉(zhuǎn)向皇帝拱手?!氨菹拢楸Jスf全,臣懇請即刻將陳爭及其所攜之物一并拿下,嚴(yán)加查驗(yàn)!此物蹊蹺,不得不防!”
“臣怕就怕此子受他人蠱惑,這紅布之下的是兇器!”
此話一出,全場全場嘩然。
官員指指點(diǎn)點(diǎn),議論紛紛。
“劉寰!你放肆!”陳震年須發(fā)戟張,拍案而起,“飯可以亂吃,話豈能亂噴!身為兵部尚書,無憑無據(jù)便出口污蔑朝廷命官,污蔑我兒忠心!”
劉寰被當(dāng)眾呵斥,臉上有些掛不住,但隨即冷笑反擊:“陳老國公息怒?污蔑?令郎是什么德行,全大衡誰人不知?”
“整日游手好閑,不學(xué)無術(shù),乃是出了名的愚鈍!三百步弩?異想天開!就憑他!”
“陳老國公,你護(hù)子心切,也莫要指鹿為馬,蒙蔽圣聽!”
面對這疾風(fēng)驟雨般的嘲諷與指控,陳爭卻仿佛置身事外,神色平靜無波,只是淡淡地看向劉寰。
“劉尚書,你自己眼界窄,本事小做不出來,就篤定天下無人能為之?”
“井蛙之見,何其可笑。”他頓了頓,目光陡然銳利如刀鋒,“如今蠻夷鐵蹄將至,邊關(guān)告急,爾等不思為國分憂,殫精竭慮,反倒在此處搬弄是非,阻撓利器現(xiàn)世?劉尚書…”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、意味深長的弧度,“你究竟是見不得我陳爭好,還是…見不得我大衡好?”
這誅心之問如同驚雷炸響!
劉寰臉色“唰”地一下變得慘白,額角瞬間滲出細(xì)密的冷汗,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晃。
他強(qiáng)自鎮(zhèn)定,但聲音已帶上了不易察覺的顫抖,色厲內(nèi)荏地吼道:“陳爭!你…你休要血口噴人!”他慌忙轉(zhuǎn)向御座,“噗通”一聲重重跪下,以頭搶地,“陛下!陛下明鑒??!臣對陛下、對大衡忠心耿耿,天地可鑒!絕無二心!陳爭小兒,他…他這是危言聳聽,污蔑忠良!”
“值此危難之際,他不思己過,反在此妖言惑眾,擾亂朝綱,其心可誅啊陛下!”
一旁的李鈺始終冷眼旁觀,此刻他看向陳爭的目光中,狐疑之色更濃。
眼前這個鎮(zhèn)定自若、言辭鋒利、氣勢迫人的年輕人。
與記憶中那個愚鈍不堪的紈绔子弟,簡直判若兩人!
這變化…太過詭異。
“夠了!”皇帝終于開口,聲音不高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(yán),瞬間壓下了殿內(nèi)的喧囂,“吵吵嚷嚷,成何體統(tǒng)!”
他目光轉(zhuǎn)向陳爭:“陳愛卿,口舌之爭無益。把你那神兵利器亮出來,給朕和諸位愛卿開開眼。!”
“臣遵旨?!标悹幑響?yīng)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