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恪的白臉就唱不下去了。
不錯(cuò),一個(gè)嬌滴滴的小姑娘,跪在自己面前,泫然欲滴,楚楚可憐。
自己若是還冷著一張臉,那還是人嗎?
陳恪嘆一口氣,伸手將媚娘拉起來,又用另一只手,將一臉懵逼的阿酒拽起來,拉著兩人回了屋子。
陳家的房子,是一棟四間的土坯房。
包括兩間臥室、伙房,以及中間的客廳、
說是客廳,其實(shí)也不過是擺了一張矮桌,幾把藤椅,平常用來待客、吃飯,以及作為陳恪學(xué)習(xí)的書房。
陳恪顧自走到屋子里的椅子上坐下。
指了指剩下的兩把椅子。
媚娘跟阿酒忍不住對視一眼,眼中都帶了震驚跟恐慌,顫顫巍巍用半邊屁股坐下了。
夫君是瘋了嗎?
不僅收回了休書,還讓兩人坐下,這在過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但也不敢違逆。
畢竟,作為一家之主的陳恪,可是家里絕對的權(quán)威,別說讓坐下了,就是讓她們跳火坑,她們也不敢有一絲反抗。
陳恪則微微沉吟。
為了讓前身讀書,陳家每天只吃兩頓飯,今天媚娘早早出門找人牙子,中午才趕回來,就被原身罰跪,一直到現(xiàn)在都沒有吃飯。
“媚娘,咱們家里還有多少糧食?”陳恪緩聲開口。
“相公,家里就還有七八斤糙米了,還要留到夏收,你,你若是餓的話,我去把榆面煮了吃吧?!?/p>
榆面?
陳恪在記憶里扒拉了半天,才終于搞懂這個(gè)詞語的意思。
陳家確實(shí)有三畝薄田。
但這時(shí)候的糧食產(chǎn)量極低,每畝只有一百多斤的收成,一大半還要賣了換錢,所以,米根本不夠吃的。
如今二月光景,只能上山剝一些榆樹皮磨成渣,也就是榆面了。
但那玩意又糙又酸,還帶著一股怪味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