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就在他準備下令備戰(zhàn)之時,張武卻突然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。
他“撲通”一聲,雙膝跪地,對著張烈,重重地磕了一個頭。
“將軍!”他的聲音,帶著一絲悲愴和決絕。
“末將,恕難從命!”
整個大廳,瞬間安靜了下來。
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張武。
臨陣抗命?
這可是死罪!
張烈也愣住了,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“張武,你……你說什么?”
張武抬起頭,眼圈發(fā)紅,態(tài)度卻十分堅定。
“將軍!末將不是怕死!末將這條命,是您給的,隨時可以還給您!”
“但是,末將不能眼睜睜地看著,您帶著歸義軍的兄弟,去走一條必死的路!”
“我們歸義軍的使命,是光復河西,是重歸大業(yè)!不是為了什么狗屁蠻夷,去跟吐蕃人拼命!”
他猛地站起身,環(huán)視著四周的將領(lǐng),大聲吼道:“兄弟們!我們是漢人!我們的根,在中原!”
“這個姓陳的,巧舌如簧,蠱惑將軍,要我們放棄故土,在這不毛之地建什么國,跟一群蠻子稱兄道弟!這是數(shù)典忘祖,這是大逆不道!”
“我張武,絕不答應!”
“愿意跟我回中原的,現(xiàn)在,就跟我走!”
“我們自己殺出一條血路,回歸大業(yè)!就算死,也要死在回歸故土的路上!”
說完,他轉(zhuǎn)身,大步向議事廳外走去。
“張武!你給老子站?。 睆埩覛獾脺喩戆l(fā)抖,拔出腰間的佩刀,就要沖上去。
陳平川一把拉住了他,對他搖了搖頭。
“讓他走。”
陳平川知道,就算強行留下張武,這人也是個危險的定時炸彈,不如放手讓他走。
在張武的煽動下,議事廳里,有七八名將領(lǐng),猶豫了一下,也咬著牙,跟著他走了出去。
很快,城中響起了緊急集合的號角聲。
張武帶著他麾下的一千多名親信,都是軍中的老兵,也是最頑固的“歸鄉(xiāng)派”,公然脫離了歸義軍,朝著北方的玉門關(guān)方向,揚長而去。
一場決裂,猝不及防地發(fā)生了。
歸義軍,在一夜之間,損失了近千名最精銳的百戰(zhàn)老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