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我疼得像蝦米一樣蜷縮著身體,陳小虎臉上帶著施虐后的滿足和輕蔑。
“記住這滋味兒,野種?!?/p>
“這爛泥坑才是你該待的地!想爬出去?老子見一次,打斷你一次骨頭!”
腳步聲遠去,消失在走廊的盡頭。
我也終于被匆忙趕來的班主任送到了醫(yī)院。
我的三根手指打上了笨拙的夾板,用紗布條吊在胸前,每一次細微的移動都牽扯著鉆心的疼。
班主任擔心地問醫(yī)生:“要養(yǎng)多久才能寫字???”
醫(yī)生說:“至少三個月以后吧,現(xiàn)在什么精細活都不能做?!?/p>
可是高考只剩不到兩個月了!
我的眼中滿是絕望。
醫(yī)生的宣判,像一把鈍刀切割著我殘存的希望。
痛嗎?痛。
恨嗎?恨入骨髓!
可就這樣認輸?就這樣被他們踩進爛泥里,一輩子翻不了身?
像爺爺一樣,拖著殘軀在屈辱和病痛中耗盡最后一點生命?
不!我做不到!
他們都在等著看我這只斷了翅膀的鳥,如何從懸崖墜落,粉身碎骨。
可我偏要飛的更高,飛到他們夠不著的地方!
我開始偷偷用左手練習寫字,一開始筆尖常常不受控制地打滑,筆跡歪斜扭曲得如同蚯蚓在爬。
但我不管。
我一遍遍地寫,寫到手肘酸痛,寫到水泡橫生,寫到哪怕睡覺,左手都會在空中無意識的揮動。
多虧有班主任,她幫我申請了一間單獨的宿舍,還塞給我一筆生活費。
讓我足以等到高考這天。
高考?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