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確實如此,這位小兄弟?!眿黜w輕輕掃了一眼陽雨胸前那枚白玉玄鳥胸針,眼神中并未流露出對宮鳴龍那般的恭敬,反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,“我們一行人數(shù)眾多,其中除了我之外,還有九位主事之人,只是此刻他們不便進城,正在城外等候消息?!?/p>
“不妨將任務詳情細細道來,讓我們好好考慮一番?!比~橋此時也走了過來,挨著宮鳴龍坐下,打量了一眼嬿韜手中那把紅傘上繡著的藍色燕子圖案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“公子安好?!笨吹饺~橋,嬿韜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,連忙起身,行了一個恭敬的揖禮,動作小心翼翼,仿佛生怕觸怒了對方。
待她微微抬頭,見葉橋對此并不在意,才緩緩開口,“妾身所在的隊伍共有十人主事,我們此行乃是執(zhí)行一項送葬的任務,從遼東而來,現(xiàn)正路過云遼邑,準備前往凰闕城,之后再往西行,途經(jīng)數(shù)座城池,最終目的地是乾送城。”
“妾身在隊伍中主要負責贊禮之職,這支隊伍的主要使命,是接收那些本性純良卻無兒無女的去世老者,一路護送他們前往乾送城埋葬,據(jù)說那里離黃泉最近,如此一來,可以省去往生者的一路顛簸之苦,讓他們早日前往極樂世界?!?/p>
“然而,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,我們的隊伍不能輕易進城,因此有些事情就難以辦理,于是大主事胡五太奶便派妾身進城,招募幾名勞力加入隊伍,一來可以在途中幫忙,二來也方便辦理那些他們無法進城處理的事務?!?/p>
“至于酬勞方面,我們隊伍向來慷慨,路程遙遠,所以酬勞會按照目的地來結算,每到達一個地方,就會給每位勞力一根金條,絕不拖欠,當場結清?!眿黜w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驕傲,向眾人展示隊伍的信譽和實力。
“一根金條?”聽到嬿韜提出的酬勞,宮鳴龍不禁瞪大了眼睛,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,他對游戲中的經(jīng)濟體系有著深入的研究,知道現(xiàn)在流通的主要貨幣還是銀幣,連金元寶都很少見,更別提金條了,因此嬿韜提出到了一個地方就給一根金條的酬勞讓他感到十分震驚,頓時有些不敢相信。
“是的,公子沒有聽錯。”嬿韜微笑著確認道,“其實隊伍中的任務并不繁重,幾位只需在隊伍中兼職幫忙,到達城池后,按照胡五太奶的要求,找到老人的遺體并帶出來即可,唯一需要注意的是,路途可能會比較枯燥乏味,但因為是送喪隊伍,所以一般也不會有人前來打擾?!?/p>
“大喬,我記得你會吹嗩吶吧。”宮鳴龍轉過腦袋,悄悄地詢問道。
“怎么?聽到一根金條就不怕啦?”葉橋看著宮鳴龍,點了一下他的腦袋,戲謔地說。
“我們不是正好也要去凰闕嘛,咱幾個完全就可以順路把任務做了。”宮鳴龍腦袋用力,頂回了葉橋的手指,看向幾人問道,“我都三十級了,你們也應該可以辦路引了吧。”
“我三十二了?!比~橋得意地炫耀道。
“我三十五了?!标栍陝t平靜地陳述了自己的等級。
“嘖嘖嘖?!睂m鳴龍撇著嘴,對兩人的顯擺很是不屑,想當初,自己的等級可是最高的,沒想到不知不覺之中,竟然被這兩個家伙給反超了。
“這個任務我們接了!”宮鳴龍轉身對著嬿韜大手一揮,臉上洋溢著自信與豪爽,“別看我們只有三個人,對付三百個敵人都不在話下?!?/p>
“啪!”,“啪!”
聽到宮鳴龍大言不慚的話,陽雨和葉橋一點也沒有給他留面子,一人對著他后腦勺來了一巴掌,打對面三百個人,陽雨自己打兩百,葉橋打一百,至于宮鳴龍,大概只需要負責在旁邊喊“666”就好了。
“去凰闕的話,我們一會兒就去辦路引,然后去哪里找你們,還用不用等其他人?”盡管后腦勺挨了兩巴掌,但宮鳴龍依然保持著鎮(zhèn)定,揉了揉后腦勺,繼續(xù)問道。
“您兩位公子,還有這一位是嗎?”嬿韜看著陽雨,眼中閃過一絲猶豫,有些欲言又止,但沉思了片刻,又很快就點了點頭,似乎勉強接受了陽雨的加入。
“除了您以外,還有一位公子之前也答應了我的請求,因為送葬的隊伍不能白天行走,所以我們會在晚上出發(fā),之后我們可以在城外的東崗泡匯合,那里有一顆歪脖子龍抓槐,非常顯眼,你們一眼就能看見?!苯淮艘恍┳⒁馐马椇?,嬿韜便帶著幾人前往柜臺處登記任務。
“幾位大人,是要接送葬的任務嗎?”孫秀看著宮鳴龍,又看了看嬿韜,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,“這個任務委托還在審核中,并沒有正式發(fā)布呢?!?/p>
“無妨,你照做便是,若樓主怪罪,你大可提我之名便可,他自會明白。”嬿韜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,隱隱透出的貴氣讓孫秀不由自主地信服,最終老老實實地在“預備小隊貳叁零零零零零零”的檔案上登記了任務。
“阿秀啊,好好干,爭取早點升官到凰闕來,哥哥幾個好再找你登記任務?!睂m鳴龍拿著任務委托單,故作姿態(tài)地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墨跡,然后得意地將其塞進懷里,臨走前,還不忘對孫秀調侃道。
“好的,幾位大人慢走?!比欢鴮O秀只能報以苦笑,升官哪是那么容易的事,這可不是個人能力強就能辦到的事情,原本陽雨的隊伍一直在她這里登記任務,她還能賺些提成,現(xiàn)在他們要走了,她的收入怕是要大打折扣了。
“送葬的任務,委托出去了?”
正當孫秀唉聲嘆氣,剛剛坐下時,一個沉穩(wěn)的男聲突然在她身后響起,嚇得她連忙回頭看去,只見一名年過半百、但精神矍鑠的男子站在她身后,一頭花白的頭發(fā)根本遮擋不住他的精干氣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