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,那筆生意出了點小岔子?!焙嗬畔虏璞腹?jié)因為用力而泛白,“海上風浪大,船晚了些,等貨到了立刻給你送過來。”
“不急?!卑5录有α诵?,那笑意卻沒到眼底,“左右都是一家人,晚些也無妨?!彼鹕斫o薇拉夫人添了茶。
娜塔莎坐在一旁,看著這一大家子話里有話,互相試探,自己就是個局外人,插不上話。
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大廳。
以為終于能躲個清閑了,卻在轉(zhuǎn)角被菲利普堵住了去路。
“這年頭真是連妓女的女兒都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。”他看著她的眼神,像在打量市集上待售的牲口,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。
“堂哥來找我,就是為了特地和我說這些嗎?”娜塔莎淡淡地掃過眼前的男人,這種話早就聽多了,內(nèi)心早就沒什么波瀾了。
只是她這位堂哥和埃德加年紀相仿,行事作風和品性倒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。
菲利普看她這副云淡風輕的樣子,就來氣,他們一家子都是這副德性。
埃德加從小就裝腔作勢,他母親薇拉夫人冷著張臉擺清高,連這個來路不明的野種,都敢用這種漠視的眼神看他?
他咬了咬牙,“裝什么清高?”
“穿得再人模人樣也改變不了低賤的出身,呵。”
娜塔莎唇角一勾,漏出鄙夷的神情,他又不是埃德加,面對這種人她才沒有必要做小伏低。
“是嗎?同樣姓西蒙,怎么有的人被稱為天之驕子,被財經(jīng)日報刊登,有的人卻還像沒斷奶的崽子,整天賴在父母羽翼下啃食家底?”
她的聲音不高,卻字字清晰,像石子砸在冰面上,脆得發(fā)響。站在晨光里,像一朵迎著朝露的白玫瑰,花瓣舒展得從容。
唇角那抹嘲諷的弧度很淡,卻像玫瑰邊緣那圈不易察覺的尖刺,看著嬌艷,碰上去才知帶著鋒芒。
菲利普的臉瞬間紅得像燒起來,血液全沖上頭頂,耳邊嗡嗡作響。
他最恨別人說他不如埃德加,更恨別人戳破他依賴父母的窩囊??裳矍斑@賤女人的話像把精準的匕首,刀刀扎在他的痛處,讓他連反駁的話都堵在喉嚨里。
“你說什么!”菲利普抬起手,作勢,那巴掌就要落下。
“菲利普!”埃德加低沉的聲音響起,他不知何時站在回廊盡頭,晨露打shi了他深灰色外套的肩頭,手里還捏著本皮質(zhì)賬本,眼神落在菲利普揚起的手上,平靜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,“二叔找你。”
菲利普見埃德加來了,不甘心地甩了甩手,冷哼一聲,走之前還不忘狠狠瞪了一眼娜塔莎。
埃德加剛剛見娜塔莎走后,菲利普也跟了上去,有些不放心地跟了過來,沒想到正好撞見剛剛那一幕。
他的手指在賬本上廝磨,她說的,天之驕子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