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聲音輕柔,仿佛真只是就棋論棋。
可聽在秦衍耳中,卻如雷貫耳!
他低頭審視棋局。
若以此策略,既能解決小皇叔索要軍餉無度的問題,又能避免其因搶掠而壞朝廷名聲,更能在秦錚這頭猛虎身邊埋下眼線。
讓他即便打了勝仗,也只能功過相抵!
連日來因北境軍餉和秦錚桀驁帶來的郁結(jié)之氣,此時如撥云見月,秦衍心中豁然開朗。
他目光灼灼盯著棋盤許久,抬頭望向宋晚凝,眼中卻帶著探究:“婉貴人……竟也通曉兵法?此等見解,絕非尋常閨閣女子可有!”
似是被這銳利目光嚇到,宋晚凝慌忙低下頭,聲音細若蚊吶:
“陛下謬贊了,嬪妾……嬪妾哪懂得什么兵法?
不過是與嫡姐閑聊時,聽她提過一嘴類似的棋路,說是什么……‘奇正相合,互為犄角’?嬪妾愚鈍,只覺有趣,便記住了……
方才見陛下棋路神妙,一時又想起嫡姐的話,這才大著膽子胡亂下了一通……”
她將功勞全推給了宋時薇,既顯得自己“心無城府”,又隱晦地抬高嫡姐棋藝,為日后嫡姐獲寵多爭一份機會。
“薇貴人?”秦衍若有所思。
永寧伯教出來的女兒,竟能有如此見識?
他壓下心中驚濤。
目光又回到面前的宋晚凝身上。
月下仙姿,棋枰慧語,身上若有若無的玉簪花香,讓他感覺身心舒暢了些。
燭芯不知剪了幾次。
而窗邊棋局,徹夜未停。
……
柔儀殿內(nèi)。
“陛下在玉芙軒待了整整一夜?”
攥著錦被的手指節(jié)發(fā)白,白情柔聽著知棋報來的消息,蒼白柔弱的臉上全是怨毒。
陛下最近本就睡眠不佳,卻有精力待了整整一夜?!
那賤人到底用了什么狐媚手段!
再這般下去,那點救命恩情,那點相似遲早不夠看了!
她掃落藥碗。
“香方呢?!善琴,本宮要的香方呢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