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今朝嘆道:“先不說辰王,單說薛子期,他又豈是那種能任人隨意擺布的性子,您這條船,他自己要是不愿意上的話,別說是綁,就算刀壓頸側,他也還是上不來。陛下若非要牛不喝水強按頭,當心有天船漏水?!?/p>
“如果不是知道難辦,哪里還用得著你來?!?/p>
沈燃笑道:“這不止是為了朕,也是為了邊境數(shù)以萬計的百姓。今朝,從前朕有過錯,這點朕認。但如今朕是真的誠心改過,也想達成阿嫵的期待,同樣,不管你從前到底經(jīng)歷過些什么,朕都相信你的心沒死。你不會置無辜百姓的性命于不顧,薛子期也一樣。”
“既然這一點上大家沒矛盾,又何必一定要深陷于對彼此的猜忌和懷疑中?”
沈燃一字一頓:“朕這個人向來公平的很,今天你給我一分誠心,明天我也會還你一分真意?!?/p>
謝今朝輕輕把玩著手中的酒杯,良久不語。
沈燃也不催他,執(zhí)盞笑道:“還要不要?”
謝今朝抓住了沈燃的手。
沈燃抬起頭看了他一眼。
四目相對。
整個御書房寂靜到落針可聞。
默然片刻,謝今朝緩緩道:“兵貴神速,辰王若是要死,那就只能死在今日,死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,蛇無頭不行,鳥無頭不飛,到時不管是勸諫,還是齊王帶兵進京,就都回天乏術了,他有再多勢力也沒用,至于薛子期……”
謝今朝頓了頓:“趙家之事,柳士莊是推手,可幕后主使又是誰?”
“誰能神不知鬼不覺,得到那么多蓋著戎狄汗王印信的密信,并將之運送進京,放進趙守德抽屜里?”
“陛下可曾仔細思量過?”
沈燃道:“那自然是近水樓臺者?!?/p>
“在邊關,齊王是近水樓臺?!?/p>
“在盛京,辰王是近水樓臺?!?/p>
“他們脫不得嫌疑,也最有動機來鏟除忠心于陛下的人。”
謝今朝道:“不可否認,薛子期這個人的確是重情重義,他的一聲兄弟重逾千斤,如果執(zhí)刀的人是趙元琢,那么陛下這條船,他上也要上,不上也要上。”
沈燃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