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正值隆冬,刑房之中靜悄悄的,都沒有人,唯有一間刑房中隱隱傳來掙扎之聲。在寂靜寒冷的黑夜之中顯得有些詭異。
可凈身這活也是有不少規(guī)矩的,還要寫張“生死不怨”的字據,誰會選在這個時候?
元寶顫巍巍擋在沈燃前頭,哆哆嗦嗦的道:“陛下,陛下我們還是先——”
“砰——!”
“回去”二字尚未出口,沈燃已經示意護衛(wèi)一腳踹開了門。
不染纖塵的云紋錦靴踏過滿地枯葉雜草走了進去。
元寶一怔,趕緊跟了上去:“陛下等等奴才,等等奴才??!”
可沈燃哪里理會。
他一腳踏進刑房,立即看到了驚心動魄的一幕。
十四五歲的少年眼睛通紅。他被結結實實綁縛在刑床之上,除了嘴里塞著一塊臟兮兮的破布之外,渾身上下沒有絲毫遮蔽。
一個人手中拿著刀,正欲動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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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琢
還有三個人死死按住少年的頭和肩膀,防止他掙扎。
聽見門口的響動,這些人齊齊望了過來。
他們身份低賤,從來沒有見過皇帝真容。沈燃穿得又是常服,所以他們雖然看出沈燃身份非比尋常,卻并不知他就是皇帝。
畢竟又有哪個皇帝會跑到這種骯臟污穢的地方來?
屋中陷入了一陣短暫的寂靜。
元寶跑進來,掐著嗓子厲聲道——
“大膽奴才!”
“你們有幾個腦袋,敢直視陛下天顏!”
“還不趕緊跪下!”
聲音劃破長空,直沖云霄。
滿屋子人都被這一嗓子嚇傻了。
須臾后,“噗通”、“噗通”聲此起彼伏,除了被綁在刑床上的少年,所有人都瑟瑟發(fā)抖著跪在了地上,高呼“陛下饒命”。
沈燃唇畔勾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。他目光落在負責操刀的太監(jiān)那個身上,慢悠悠道道:“這是在干什么?”
負責操刀的太監(jiān)叫做王涵。
他見沈燃問到自己,抖得像是得了羊癲瘋:“回稟,回稟陛下,老奴是奉命,奉命給趙元琢凈身啊!”
趙元琢就是趙守德的幼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