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虛假的希望，通往深淵的階梯?。ǖ?頁）

然而，她的動作剛剛開始，便戛然而止。

因為她發(fā)現(xiàn)，禁錮著自己的那股威壓，突然消失了。

鳳舞不知何時已來到她的身邊，非但沒有發(fā)怒，反而臉上帶著一絲溫和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。她素手一揮，一面巨大的水鏡憑空出現(xiàn)，清晰地映照出地底禁區(qū)內的一切。

“想救他？”鳳舞的聲音輕柔得如同情人的低語，卻字字誅心，“你看，弱者的善良，多么可笑，多么無力。除了嘶喊和流淚，你什么也做不了。”

蘇沐雪呆呆地看著她。

“這個世界，從來都不是講道理的。誰的拳頭大，誰就是道理。”鳳舞的目光落在水鏡中，那個云淡風輕，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的兒子身上，眼中是化不開的欣賞與溺愛?！跋胍淖冞@一切嗎？那就變得像淵兒一樣，將所有人的命運都握在自己手里。到那時，你隨口的一句話，就是他人的天憲。”

她的話鋒，突然一轉，變得更加殘忍。

“當然，如果你真心想‘救’蕭凡，現(xiàn)在倒是有個辦法。”鳳舞的笑容充滿了惡意的誘導，“那就是祈禱。祈禱我的淵兒，能從這場祭祀中，得到他想要的東西。因為只有他，在儀式結束之后，或許還有能力，在那位先祖的暴戾意志之下，為你‘撈’出蕭凡的一縷殘魂，讓你留個念想。”

轟??！

蘇沐雪的整個世界觀，被這句話徹底擊碎，然后又被揉成一團，狠狠地踩在腳下。

她看著水鏡中，那個被拖向血色祭壇的蕭凡，又看了看旁邊那對宛如神明般掌控一切的林淵母子。她心中那份堅持了許久的，非黑即白的“正義”，第一次，產(chǎn)生了劇烈的動搖。

是啊……如果……如果林淵真的成功了……蕭凡哥哥是不是就真的……還有一線生機？

這個念頭一旦產(chǎn)生，便如同瘋狂滋生的藤蔓，瞬間纏繞了她全部的心神。

地底禁區(qū)最深處。

一座由無數(shù)生靈骸骨與凝固的血液鑄就的巨大祭壇，橫陳在地底空間的中央。祭壇之上，刻滿了億萬道繁復到令人看一眼就神魂刺痛的陣紋。

蕭凡、鳳天逸等人，被分別丟在了幾個關鍵的陣眼之上，身體被陣法之力死死吸附，無法動彈。

鳳舞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祭壇上空，她神情肅穆，雙手結印，口中吟誦起古老而晦澀的咒文。

“祭祀……開始！”

隨著她一聲令下，整座血色祭壇轟然亮起，恐怖到極致的吸力從每一個陣紋中傳來，如同億萬只貪婪的惡鬼，瘋狂地撕扯、抽取著他們的生命精元與氣血！

“啊——！”

鳳天逸發(fā)出一聲不甘的怒吼，金丹境的修為在陣法面前，脆弱得如同一張薄紙。

就是現(xiàn)在！

蕭凡的意識在被抽離的劇痛中，保持著最后一絲清明！他準備按照藥尊者的計劃，行此萬死一生之舉，神魂離體，沖向那龍魂所在！

可就在他即將燃燒神魂的瞬間。

一道帶著幾分戲謔、幾分玩味、冰冷得不帶絲毫情感的聲音，毫無征兆地，并非通過耳朵，而是直接在他的靈魂最深處，轟然響起——

“餌料已經(jīng)就位，魚兒，你想游到哪里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