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六摸著嘴角的瘀血。
“本來不想跟你說的,但這事變成現(xiàn)在這樣,也不得不說了?!?/p>
高六重重嘆了口氣。
“小花名叫侯青花,在……呃,之前,家里是開藥堂的?!?/p>
“侯家膏藥十分出名,只要不是絕癥,十貼之內(nèi),藥到病除。”
“但你也知道現(xiàn)在的情況,有人覬覦她家的藥方,給她家爺爺安了個‘走資派’的名聲,拉去剃頭了?!?/p>
“他爺爺被抓起來不堪折磨,沒到三天就死了。爸爸說什么也不肯吐出藥方,被下放勞改了?!?/p>
“小花是他們家唯一的孩子,還是個女兒,那些人覺得小花必然是不知道家里藥方的事。為了展現(xiàn)他們的‘善心’,把小花送到舅舅家去了?!?/p>
“他舅舅是個殺豬的,十分兇狠,我去找小花不小心被他看見了,他給我一頓打!”
高六指著腿。
“我這腿骨折了,眼睛也打壞了?!?/p>
喬雨眠看著高六傷的著實不輕。
“你怎么不報公安?”
高六搖頭。
“我們這種人,最怕的就是跟公安打照面,平時都避著走,怎么還會自己往人家前面送?!?/p>
喬雨眠聽到小花的經(jīng)歷,心里生出一股憐惜。
高六只是輕描淡寫的說著,可只有她知道,被那些人纏上了,會有多凄慘。
陸家人雖然沒有受到肉體上的折磨,可精神上的羞辱就讓全家人一蹶不振。
死的死,傷的傷,最后只剩下兩個人。
陸家有身份,有地位,有人脈,他們不敢動。
可普通老百姓動了就動了,誰也不能把他們怎么樣。
喬雨眠想起小花的手。
“她那手指也是那幫人剁掉的?”
高六撇了撇嘴。
“不是,是她舅舅剁掉的?!?/p>
喬雨眠驚得從凳子上站起來。
“她舅舅?”
高六沒抬頭,聲音放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