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死不休
那女子聽到釋明的話,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。
笑聲中全是凄厲。
她的身軀微微顫抖,卻又透著無盡的堅韌。
“釋明禿賊,你這惡貫滿盈之徒,怕是早已將那些罪惡行徑拋諸腦后,可被你殘害的女子們,卻在地獄中掙扎至今?!?/p>
她的聲音帶著泣血的恨意,每一個字都刺向那妄圖狡辯的釋明。
“你在這佛門凈地,竟干出如此天理不容之事?!?/p>
“借送子觀音之名,行那卑鄙齷齪的勾當。那一杯杯被下了迷藥的香茶,便是多少良家女子噩夢的開端。”
“她們本懷著虔誠之心前來求子,卻被你這惡賊輕薄!”
女子的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將眼前的釋明焚燒殆盡。
“那些稍有反抗的烈性女子,在與你們抗爭時,你們不但毫無愧疚,反而聯(lián)合世家,動用權(quán)勢,將她們的希望徹底碾碎,讓她們告狀無門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”
回憶起那段痛苦的過往,女子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(zhuǎn),卻被仇恨硬生生地逼了回去。
“貞觀五年,在送子觀音殿的禪室里,你玷污了我的清白?!?/p>
“我拖著臟身回到家中,向夫君哭訴?!?/p>
“我夫君他是個有血性的男人,當即決定來找你們爭論。”
“可誰能料到,他這一去,便再也沒能回來?!?/p>
“在回家的路上,被一伙賊人殘忍地打死。我為他收尸,而那幫喪心病狂的賊人,竟然又來輕薄于我?!?/p>
“此等深仇大恨,不死不休!”
她緩緩地伸手,拿下臉上那遮擋多年的紗布。
陽光灑在她那滿是疤痕的臉上,那些疤痕猶如猙獰的蜈蚣,爬滿了她原本秀美的面容,讓人觸目驚心。
“那伙賊人之中,多數(shù)是光頭,那分明就是你們寺廟中的惡僧,只有兩個帶頭發(fā)的,不是你們指使,我那夫君豈會被活活打死???”
女子的聲音幾近嘶啞。
“我茍延殘喘至今,那就是為夫君報仇雪恨。”
“張指揮使,還請您為小女子做主??!”
言罷,她轉(zhuǎn)身朝著張顯懷,雙膝一軟,重重地跪了下去。
那膝蓋與地面碰撞的聲音,是她多年來痛苦與仇恨的宣泄。
張顯懷見狀,一個箭步上前,雙手穩(wěn)穩(wěn)地扶起女子,“姑娘快快起身,顯懷不過是在履行職責,此等大禮,實不敢受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