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泳沙最著急,她太了解女生是個耳根子軟的人,男生枕邊風一吹,前塵往事她就忘得一干二凈。
所以當男生捧著一盒據(jù)說剝到手指起泡、指甲流血的瓜子仁又跑來工作室求復合的時候,程泳沙直接用拖把把他打了出去。還把那一盒瓜子仁全給沖進了馬桶。
聽到這里,詹嘉彤倒抽一口冷氣,“你真的這么干了???”
“啊,這賤男人的小心思我一秒看破。進商場有錢燙頭沒錢給她買碗拉面,一份三文魚刺身還只給她留生菜和蘿卜的男人,故意擺出一副用情至深的樣子,別提多惡心了。還瓜子仁呢,我都想把他剁成瓜子仁?!?/p>
“那女生肯定跟他復合了對吧?!闭布瓮f。
“對!”程泳沙氣得不行,“他們不僅復合了,還結(jié)婚了?;槎Y我都沒去,實在太生氣了,不想看那個男生的得意嘴臉。”
“你們現(xiàn)在關系怎么樣?”
“就普通同事唄?!背逃旧逞凵耖W爍,降低音量嘟囔道,“她自己腦子拎不清,還喜歡教訓別人。然后我們就鬧掰了。她什么都不懂!”
“我個人來看,你作為好朋友,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錯。當然,她也沒有錯。”詹嘉彤開始端水了,“畢竟感情這種事,旁人看得再清楚也只看得到表面,人家私底下怎么相處的,你又不知道對不對?!?/p>
“可是…”
詹嘉彤又豎起食指,讓她先別說話,“你不能聽什么就信什么。哪怕她是你的好朋友,要自己學會判斷,當別人向你傾訴心事的時候,你只能聽,她哭了你給她遞紙巾,她餓了你帶她去吃大餐,但僅此而已!明白嗎?不能評價,不能給意見,更不能被她的情緒帶著走。如果你希望自己的友誼能夠長久的話。”
“難道別人找我哭訴,不是讓我為她討回公道的嗎?”程泳沙十分疑惑。
詹嘉彤忽然想起白斕心說過的一段話‘她媽媽總是向她訴苦,告訴孩子誰誰誰又欺負她了。沙沙就跟尋仇似的,跑人家里大鬧’。
原生家庭對一個人的影響是那么的深遠而沉重。
輕嘆一聲,詹嘉彤緩緩說道,“不是?!?/p>
“那是什么?”
“如果向你傾訴的人是一個成年人,好手好腳的成年人,那么她就有能力去解決自己遇到的麻煩。而不是把這種意愿加諸于另一個人身上?!闭布瓮幌氚言捳f死,留了一個活口,“除非對方深陷沼澤,無力自救,這種時候你可以拉她一把。切記,量力而行,不要與她一起沉淪。”
“好深奧哦~彤姐懂得真多,”程泳沙笑得像個孩子,“好厲害!”
“嗯?!闭布瓮K于明白為什么辛學宇和白斕心對她包容有加了。這樣一個人,很容易被人利用,被人欺騙。她的天真單純源于她從來沒有被好好保護過、教導過。
程泳沙很像一只沒有習得叢林法則的豪豬,野性有余,自我保護能力不足。大多時候,她的刺不是用來保護自己,而是用來保護別人。所有踏進她生命領域并滯留其間的人,會被她當成自己人。她毫無隱瞞地坦誠相對。用真誠換真誠,用真心換真心。
可在這個野獸般的世界里,哪有那么多真誠的人,而且真心瞬息萬變。
“好了,快睡吧?!闭布瓮置嗣哪X袋?!皩α?,你的藥呢?拿來我給你貼?!?/p>
“沒帶啊?!背逃旧痴f,“一連貼了好幾天,都快貼過敏了。”
“那早點休息。明天中午退房,我們回市區(qū)吃午飯。”